“我說,離婚。”蘇寒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不同意。”他聲音冷得似冰渣。
“君千墨,”蘇寒自嘲似的輕笑,“這些年,你訓練我,命令我,安排我,遵照協議,無論誘敵還是故意轉移視線,多少尖刀子彈,我都替組織擋盡了,我跟了你十年,十年,再折騰下去,就難看了,你好歹放我條生路!”
“當年結婚,是你提的。婚前協議,也是你簽的。”君千墨道。
他斂下眸中萬千情緒,若這次他有幸有命歸來,就能告訴她,其實,無形之中,他早就無法放手了。
蘇寒笑得蒼涼,是啊,當年不那麼傻逼似的一腔孤勇,又怎麼能如願和他結婚。
“我後悔了。”蘇寒道,“君千墨,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求離開。”
對方似乎頗為不能接受“離開”這個詞,臉上努力維持鎮定的神情終於又有了一絲裂縫,眉頭皺得更深,冷聲道:“我不同意離婚。”
不同意麼?
這些年,她的生命力急速透支,無論好死還是賴活,對於未來的日子,她此生是注定等不起了。也不願再等。
那人似乎總有急事,她看著君千墨離去的背影,從被子裏爬出來,套了一件火紅色的睡裙,捂住胃部,腳步有些踉蹌地蜷縮在了賓館的沙發上。
蘇寒一個人抱著膝蓋,疼得瑟瑟發抖。她在默默計算著時間。
不多時,外麵傳來槍聲,當賓館的房門被撞開,一群持槍的蒙麵特種兵衝進來的時候,蘇寒沒有任何畏懼的表情,反倒,有了一絲釋然。
這一次,她沒有任何掙紮反抗。
君千墨離開的時候可能不知道,這些年,跟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恐怖狂徒以血周旋,她甚至比他更熟悉對方的作戰規律和時間方案。
很快,她被槍抵著,被粗魯帶走。
就要解脫了,真好。
其實,早該有個了斷了。隻是,不知道君千墨在聽到她被抓時,會是什麼表情?估計,隻會是錯愕吧。
鏽跡斑斑的鐵門虛掩著,門外有幾個男人在小聲用俄語交談,蘇寒隻聽了個大概:這些人在討論君千墨如果遲遲不來,她會是怎麼個死法。
嗬嗬,那人怎麼可能會來。不過無所謂,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最壞也就這樣了,蘇寒自己倒並不十分在意。
看了看雙腿,又被硬生生折斷了。
真他媽疼啊,仿佛周遭冰涼的空氣吸進身體裏都格外疼似的。
大概是忌憚她的身手,怕她逃走所采取的暴虐措施。這群混蛋。
不過還好,這群人對她身體的相關傳言信以為真,沒敢做更畜生的事。
此生被折了鬥誌,生無可戀,若有來生,真想讓這群窮追不舍的恐怖狂徒也嚐嚐她的報複手段,一鍋端了。
嘖,蘇寒舔了舔幹裂的唇瓣,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就這樣想想,哪來的什麼來生呢。
君千墨啊君千墨,天殺的宿敵,就因為跟你在一起,生離,死別,都注定不會太安生。
如果真他媽有來生,就該先跟君千墨這個王八蛋老死不相往來。
接下來,蘇寒又被蒙上黑布,一群人罵罵咧咧拖著她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黑布被扯開的時候,蘇寒眼前是恐怖狂徒那鋥亮的軍靴,她順著敵人筆直的褲線朝上望去,對方直接用槍口抵著她的頭,不耐煩的叫囂道:“老實點!”仿佛,如果君千墨再不出現,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