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槿,你在幹嘛,別扒,髒兮兮的!”於橋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李玉篆和寧瀟回頭,隻見宋驚倫在扒地上的枯葉。
現在已經是秋天,地上的草很多都枯了,露出黑色的泥土來,原本被上麵掉下來的枯葉覆蓋著的,現在都被宋驚倫給扒開了。
隻見他抓起一根樹枝來,趴到地上不知在劃拉東西。
“小槿,你衣服都要髒了,快起來。”護工說。“咦,你在寫什麼。”
李玉篆和寧瀟走過去,接著就是一怔,隻見他用一根樹枝,在黑色的泥土裏寫字,歪歪扭扭的,但卻又十分工整,隻見上麵寫著:
破雲出月驚天倫,六月飛雪氣數盡。
出塵避俗冷情人,師命入局桃花陣。
一世姻緣一世塵,化作雲煙意難平。
羽化前夕往南行,瞞天過海暗黃昏。
三生無神困泥濘,命短禍災事連連。
雙十癡等有緣人,情牽一線世相逢。
棗樹梨花不過冬,黃泉路上禍重重。
待得魂歸姻緣續,一朝魚躍身化龍。
等寫完最後一個字,宋驚倫又把樹枝一扔,伸手猛地一扒,居然把剛才寫下的一大段詞句全都擦了個幹淨。
寧瀟和李玉篆看著倒抽一口氣。
寧瀟皮笑肉不笑,李玉篆見他的表情,便說:“你想幹什麼?”
“哎呀我去,這混帳東西,我不打他一頓我實在消不了氣!”寧瀟黑著臉。
“不、準、打!”李玉篆咬著牙,一字一頓。
寧瀟倒抽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嗬嗬噠:“宋驚倫,厲害死你了!”
剛才的詞段,寧瀟和李玉篆都看懂了。
就是他宋驚倫本來是個沒心沒肺的無情人,奉了師命下山找媳婦,不想自己卻陷入了桃花陣。雖然最後這媳婦還是娶到手了,但媳婦卻心裏有人,自己還得給她養情郎,很是意難平,不甘心啊,抓心抓肺的難受!
於是,臨著死之前,跑到南邊某個地方,瞞天過海,把自己的一魂一魄給藏起來了。
因為缺魂少魄,自己投了三次胎,當了三世的白癡腦殘貨,而且三生都是命短災禍連連,很淒慘!
現在這一世,總算等到她魂魄齊全,當年那條紅線也該起作用了撒!
所以他等了二十年,那條紅線一定會把她引過來的。那啥姓謝的那個,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也該報恩了,快幫我把魂魄找齊了!
魂魄就在那棗樹梨花不過冬,黃泉路上之類的地方,至於具體地址,你們慢慢研究,因為說多了會被雷劈的!
等到魂魄齊全了,就跟媳婦再續前緣!咱仨繼續糾纏下去。
寧瀟氣得差點就嘔出一口血來。
李玉篆捂臉,最後一臉無語地望著天,果然是師兄的作風啊!太特麼套路了!
“這……”於橋和護工看得一怔一怔的,實在不懂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居然能寫出一大段一大段的,雖然她們看不懂寫的是什麼,但卻很工整。於橋說:“剛才什麼意思,我看不懂,而且他擦了,我都忘了。”
說著於橋又看著宋驚倫:“小槿,剛剛你寫的是什麼,寫到紙上唄,讓媽媽看看。”
“忘了。”他說著,便解開一根棒棒糖,正要吃,寧瀟卻一把搶了過來,一邊啃著一邊瞪他。
李玉篆和於橋倒抽一口氣。
宋驚倫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又望著寧瀟,最後扁了扁嘴,嗷地一聲就哭了:“媽,他搶我的棒棒糖!”
李玉篆惱羞成怒,一巴掌就糊在寧瀟的後腦:“你還小麼,都幾百歲的人了,搶一個孩子的棒棒糖!你要不要臉?”
寧瀟惱:“他要搶我媳婦,我就搶他一根棒棒糖怎麼了我?”
“謝寧瀟!”
“開始凶我了——”寧瀟那雙瀲灩的眸子漫上悲色,最後一邊啃著棒棒糖一邊悲傷地轉身離開。
李玉篆被這倆貨氣得心窩痛,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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