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開口了:

“我也好生奇怪,覺得那上頭的字好生熟悉,像是在丫頭他爹讀書的屋子裏見過,但又不像他爹的,我到現在還納悶呢!”

“那你家裏還有沒有會寫字,又會刺繡的?”

“會寫字的?家裏除了丫頭他爹,就剩丫頭了!她經常會幫他爹抄一些從別人家借來的書,因此識得幾個字!

會刺繡的,家裏除了我,丫頭倒也還能繡上那麼幾針!”

“我昨天在園門口聽見你家丫頭說幫你做過活,可有這事兒?”

吳世安又繼續問道。

“有過,好像是張嬸兒托我繡的,我一時給忘了,丫頭就幫我繡了一些。”

吳世安想了一下,低聲道:

“那應該就錯不了了。”

於是上前將事前的原委同他爹和馮管家兩人低聲解釋了一遍。

馮管家於是向吳老爺和吳少爺道:

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還煩請兩位做主安排,讓那位姑娘同我到顧府走一趟,我也好向老爺交差。

“不消馮管家說,這是自然!我現在就讓世安去安排這件事。園子裏剛來了今年梅安的花茶,馮管家請同我到前廳稍等片刻。”

將事情交代給吳世安,吳濟宗就同馮管家往前廳去了。

吳世安將園子裏的繡娘都遣了回去,單留下了七娘。將剛才的事同她又說了一遍,讓她跟他到家裏去叫丫頭來梅園一趟。

七娘同吳世安說了自己的擔心:

“丫頭還是個孩子,她怎麼能接得了這麼大的事!”

“顧繡娘你放心,一會兒見到丫頭我會囑咐她一些到顧府裏的規矩,其他的,到時候聽顧老爺吩咐就是了。”

說著兩人便往顧七娘家去了。

此時丫頭在家裏料理七娘留下的家務,不知怎得左右兩眼確是各自跳個不停,是福是禍,尤未可知。

但蘇家丫頭出生時,曾有道士留下讖言道:

慧質靈心本天成,自知不與凡俗同。

一朝踏進前塵路,四合煙雲作牢籠。

至於她的命運到底如何,後來她自作一詩為證:

誰踏著紅塵的往事

揚起一粒沙石

迷了我眼

讓這一生

熱淚漣漣

誰唱著前世的梵歌

將我從夢中驚醒

誰的一生

悄無聲息

在我眼前一一浮現

無什麼會莫名地

如此悲傷

為什麼所有的夢境

都是胭紅一片

為什麼所有的開始

都成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