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傳信的人就是漫笙。此時的漫笙已然是一副神色悲戚的樣子,看得婉清竟覺得這神色好生的刺眼,令她幾近瘋狂。她不信!她不信!那個疼她仿若生命一樣的青蘿,又怎麼會輕易的離她而去?
婉清突然發瘋了一般的衝了出去,留下一臉哀傷的漫笙和滿目是蒼涼的王上。漫笙瞧著婉清離去,默默的轉過頭來,詢問著一直不發一言的王上:“就這樣讓郡主一個人走了?”
王上一直沒有回答,就當漫笙要放棄之時,卻突然聽到王上幽幽的歎息:“不然呢?還能把她怎樣?她現在一定覺得天都塌下來了吧,從小起一直疼她愛她的人前一刻還在和她說笑,下一刻卻是陰陽永隔,放在誰身上誰又能挺得住呢?”
漫笙依舊不放心:“漫笙還是跟在郡主旁邊吧,不然……”話還未說完,已經被王上打斷:“算了,現在她隻想獨處,你我還是其他人都不要打擾她了。”
“可郡主她……”
“那是她自己的事,我相信她會處理好的。”
漫笙還要說什麼,卻被王上製止:“前路茫茫,以後要她一個人支撐的地方有都是,若她覺得解決不了想逃脫了事,那還不如今天就和青蘿一起去了得了。”
漫笙有些生氣的叫道:“王上!”
“不用叫那麼大聲,寡人能聽到!”
漫笙看著那個蜷縮在椅子裏神色慘然的老頭兒,忽然覺得時光過得太快了。仿若一眨眼的功夫,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梁王,竟隻剩下如今的斑斑發鬢,老態盡顯。
而正當漫笙在這裏哀傷時光飛逝不待人的時候,婉清正在青蘿的遺體旁看著青蘿留給她的最後的話語,淚眼婆娑。
婉清:
展信安!原諒我任性一次,不叫你郡主,不自稱奴婢。我想這應該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前一陣子給你做的茯苓餅至今還在冰窖裏存著,還沒有壞,就是味道不是很好。如果以後你想吃,就叫漫笙來做吧。我嘗過,還不錯。
不要因為我的離去而悲傷,那不值得。作為王後的陪嫁兼好友,我早在王後去世時就應該死了,可我到如今仍多活了十幾年,已是知足,無怨無憾。
不都說人活一輩子就是要看活的是否值得無憾嗎?婉清,聽好,我覺得我活的很成功。雖然偶爾耍耍小性子,可我最終不欠任何人的。如若硬要說的話,我獨獨欠你的,婉清。
我知道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你都過的很不快樂,而我卻無能為力。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是你小的時候開心快樂的樣子。雖然那個夢很美好,也很不現實,可仍舊讓我沉迷。如果時間可以停留,我寧願一輩子都沉迷在那裡,永遠也不要醒來。
可是婉清,是人就要活著,也必須麵對現實。就像我一樣,我終究還是應該為自己當年的任性負責。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你也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所以婉清,一定要走一步看一步,莫要待到最終為時已晚的時候,才發覺最開始就是錯的,那樣的代價,咱們都償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