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丫鬟們的吵鬧聲將正在睡夢中的戚流年吵醒。
這些丫鬟年紀與戚流年相仿,她們正在踢用車前草做的毽子。戚流年站著看著她們踢毽子,那車前草時不時脫落。不過卻她們樂在其中。
“小姐你醒了,奴婢們知道錯了。”
丫鬟們看戚流年醒來全部跪在地上認錯。這下遭殃了,現在老爺出門,小主子便是天。
“知道錯了?”戚流年蹲在丫鬟前麵問道。
眾丫鬟們將頭埋的更低了,連忙磕頭:“小姐饒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繼續,繼續。”戚流年趕緊拿著那毽子踢了幾下。雷人,那毽子竟然散落一地。
此時琴兒趕緊拿上銀子,讓丫鬟買雞毛毽子。眾丫鬟看見小主子走後,喧笑聲不斷。
戚流年走去堂屋,三姨母跪在地上,二姨母坐在炕上喝茶。
拿著雞毛當令箭去涉獵,最後說閑來無事找死來著。
“二位姨母早,為何不見大姨母與四姨母?”
大姨母整日三餐需要仆人送進院子。四姨母整日三餐需要仆人送進“潛心閣”,這倒有點意思。大姨母無所出,四姨母倒是爭氣替她生了兩個弟弟。不過兩年前出天花死了一個。以前勾心鬥角的四姨母改了性子,整日念經。二姨母因為兒女雙全所以整日趾高氣昂,三姨母育有女兒名喚離兒。
琴兒跟在小主子後麵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堂屋內的仆人盡量刷低存在感。
二姨母端著茶品了一口看著她。
“這我倒不知,不過你三姨母寧願拿著賬房的銀票也不願向我開口。”
三姨母蓬頭垢麵的完全沒了大家閨秀的尊貴。昔日對付大姨娘的狠勁怎麼不讓這二姨娘也喝一壺?
屋內眾仆人繼續手中的活計,卻豎著耳朵聽著。
“先前二位姨娘就稱對方是知己,整日形影不離。如今倒是二姨母最懂三姨母。”
戚流年邊扶三姨母邊誇二姨母念舊情。二位姨娘被戚流年說的麵色乍紅。
二姨母先是錯然,不過鎮定的極快,笑著說道:“那是自然,三妹要是困難就跟我說,雖然微不足道卻也是一份苦心。”
眾丫鬟聽著默不作聲。
戚流年雖小卻是比眾姨娘的地位尊貴多了。後台在硬,一日為妾,終究是妾。
二姨母看著戚流年笑著說道:“東海有條獨特的鯉魚,正是因為那魚獨特便想著一躍龍門。遍體鱗傷的它非但未成龍,反而也不在獨特了。”
“這鯉魚真的失敗?的確是失敗,但即便失敗了。它也依舊特別,它遍體鱗傷的身子,注定它獨一無二。”
眾仆人聽後微微一頓,不過又繼續著手中的活計。
主仆二人離開後,留下了二姨母隱忍的怒氣。
琴兒看著小主子。
“小主子,為何幫那三姨娘?”
戚流年停下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琴兒笑了笑:“覺得可憐便就幫幫,又不是盡頭。”
琴兒欲言又止,哪裏可憐了?
戚流年看著琴兒笑了笑,有時候為菜添點鹽,可能會調出一盤五味俱全的酸菜。但也有可能將本來就是恰到好處的菜毀了。然而不管毀沒毀酸菜永遠都是酸菜,它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