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詛咒都是不可預知的未來-----------
她在我麵前脫光了衣服。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注意她。可是她的一舉一動,她的每一句話都彈無虛發地砸進我心底的那個窟窿。我的身體正在經曆一場末日般的大爆炸。
夜越來越深。我從沙發上站起來。她還在盯著我。我繞過她的身體向窗戶走過去。我的房間有一扇麵臨老街的窗戶。但我隱約記得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打開過它。以前妻子總喜歡趴在窗前看老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離窗戶兩米遠有一顆老桐樹在生長。每到春天都會發一樹繁盛的桐花。桐花的香氣就在這個時候漏進我的屋子裏,灑得我們滿身都是。現在正值春天,可是我好久都沒聞到桐花香了。我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一下子推開了那扇封閉已久的窗戶。窗外的景色簡直讓我吃驚。微微的涼風湧到我的臉上。我眼前的時光瞬間壓縮膨脹爆裂,我回到了過去,看到了妻子探著腦袋伸手去摘那些桐花。她笑的很燦爛,還回過頭來看我。她說,銘你快看,這些花好漂亮。我失去了現在的自己,我發現自己的臉在笑,那是過去的笑。失蹤已久的笑。
她突然轉過身摟著我的脖子。她說,老公,我愛你,我們畢業就結婚吧。我們開始親吻、撫摸。她咬著我的嘴,貼著我的身體,我發現她身上一絲不掛。沉重的喘息讓我渾身麻痹。我真的以為自己回到了過去。我抱著她撲到床上。我像是中了回憶的詛咒。有那麼一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可以殺死時間,可以隨意來往穿梭於過去和未來,可以完好地彌補和修複曾經留下的遺憾和悔恨。
她說,帶我離開這裏吧,我就是你的最後一個女人,你的妻子沒有離開你,她一直在這裏等你,等了你足足十年。我才是你的妻子。
我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腦袋有些昏脹,像一頭陷入迷宮中無法逃離的野獸。她趴在我的胸膛上喃喃自語。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誰。她說她是我的妻子,她說她等了我十年。她幾乎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或者她真的是我的妻子。因為我腦海中再也回想不起除她之外的另一個妻子的模樣。我把她當妻子。
我願意把她當妻子。因為她了解我,她對我的過去我的生活我的習性甚至於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不像之前和我**的那四個庸俗的女人。她像一位女神一樣殺死我的孤獨和迷茫。她讓我看清了自己的生活。我迷戀上了她。
我說,我應該叫你什麼呢。
她說,我叫夢。
我越來越相信她就是我的妻子。雖然她那麼年輕,像個小女孩。但她的名字給我似曾熟悉的感覺。我覺得這就是我的緣分。或者在我上輩子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叫夢,她是我的妻子。我們生了一個長得跟妻子一模一樣的女兒。然而今生,我們又相遇了。我們注定又要在一起。
我拉著妻子的手走到窗邊,看一樹繁華的桐花。晚風吹過,桐花沙沙飄落,飄進窗戶,落在我們的腳下。我突然發現紅鞋不見了。
隔壁的房間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響動,還有女人的尖叫聲。男人開始不斷地咳嗽。我打開一條門縫,看見幾個警察推著男人和女人走出那間屋子。之後,妻子拉著我悄悄溜進隔壁的房間。
她撕下貼在牆上的已經泛黃的舊照片,踩著一地淩亂的啤酒瓶子,把照片舉在我眼前。我看見照片上寫著1988.9.19塞納河畔。畫麵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和一個漂亮的女子相擁而吻,巴黎的初秋,暖金色的陽光,她的頭發又長又順,被風吹起。他的半張臉落成金色的輪廓,溫柔而美好。
妻子指著照片說,我們就去這裏。
她的眼睛明亮而深邃,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有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那是紅鞋的眼睛。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