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想拽住他一氣搖,搖散他不以為然的臉色,但他過於穩重了,她扯不動。他大概體察到了她的憤怒如此強烈,竟低下身子,摟住她的背脊,將她塞進胸懷裏哄著:“你別哭呀,我是很壞,不過我真的沒辦法……看見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安信不妥協,拳打腳踢:“那我呢?我算什麼?我以前看著你歡顏笑語,看著你摟住別的女人又算什麼?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普通女孩子,渴望一個人從頭到尾好好待我,從頭到尾都屬於我?但是你啊,喻恒,你不是那個人。在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在和別人談戀愛,等到我灰心喪氣了,你又轉過身垂憐我,要我做你女朋友。我告訴自己要有點骨氣,不能和你這樣的男人交往,不能摻和到蘭貴人那裏去,所以我拒絕你了。但又是你啊,喻恒,你這個混蛋看出了我的猶豫,趁銀光回國這次,三番兩次向我表示你喜歡我,很在乎我,就好像要和銀光爭個高低。我說,我他媽有那麼好嗎?值得你放下身段追求我,還搞些陰謀詭計來證明一下?”
喻恒聽了有一會不說話,任她發泄,任她打。他盡可能地扶住她的腰,不讓她跌倒,還低下頭,配合著她的抓摑。最後,他的臉被她劃破了,衣服被她扯皺了,可他還是沒放手。
“氣消了嗎?我能離開下嗎?我的臉好像在流血。”
盛怒之中的安信聽到他冷靜的聲音,依然像往日那樣不改本色,心中突然有恨,她想都沒想,揚手一巴掌就甩了下去。
清脆響聲遽然回蕩在空曠的辦公室內,徹底震醒了頭腦發脹的人。安信吃驚地看著喻恒的臉,呆住了。在她所受的教育裏,從來沒有肆意打罵這一項,現在她做了,她隻覺得羞愧。
“對不起,對不起。”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
喻恒放開了他的手,眉目間壓抑著跳動,轉身去了相連的套房,還是沒說一句話。安信手足無措地站著哭,看到他走回來,慌慌張張擦了淚水。
喻恒脫了西服外套,換了件整潔的襯衣,左臉下側帶著一道鮮紅抓痕站到了她麵前。“氣消了吧?”他趨近她,低頭細問,“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都可以發泄出來,但是不能逃避。”
安信退開一步,兩個眼睛紅蒙蒙的,像是被驚醒的兔子,看著他:“我沒有逃避。”
他輕輕歎氣:“那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想好了再回答。”
她不說話,反手摸著哭僵的臉,還在感到羞愧。
“你到現在還——喜歡我嗎?”
她想了又想,沒回答。喻恒又說:“那我換個問法——你接近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安信悄悄地走近一步,嚐試了下,然後馬上退開了:“害怕。”
喻恒的臉上浮起一抹無奈:“難道沒別的感覺?例如心跳加速這樣的?”
她遲疑地看著他:“害怕你當然心裏跳得快啊。”
他突然抱緊了她,兩具身體再無隔閡。她吃驚地推擋,他卻不容她掙紮。“聽到了吧?我的心跳聲。”他的手臂強悍有力,緊緊攬住了她的肩膀,低緩的聲音也拂在她耳邊。
“我並不怕你,但是抱著你時,心裏跳得很厲害。”
安信一時適應不了,憤怒、羞愧、泄氣、震撼依次發生,她這秀逗的腦袋就想起了一個非主流的問題,而且她也張著嘴問了:“你不怕對我過敏嗎?”
喻恒應是久經風浪的人,他聽完這句後也忍不住抓了下她的卷發:“我隻是稍微過敏,如果你換成我的洗發水,就一點沒事了。”
“你又騙我!上次你一靠近我,不就在發燒嗎?”
“是的。”他拍拍她的腦袋,低著眼睛說:“我的確在發燒,不過前一天就病了,和你沒多大關係。”
安信猛烈地掙脫開來:“喻恒,你為什麼要騙我?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喻恒背起雙手,笑了笑:“你長得這麼可愛,我有時候忍不住想逗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