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了咖啡廳,呼吸了一口外麵新鮮的空氣。
蘭雅無疑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我的軟肋在哪裏,一直用高調中帶著柔弱的姿態來打動我,想磨著和我複合,但我麵對她時,更多的隻是覺得疲勞。
我現在不是她的男朋友,不需要承受下她所有的嬌嗔、埋怨、自責,我隻想盡一點朋友的義務,做到能問心無愧地對著cash說你妹妹我安排好了。
我從來不用險惡的心思去揣測女人,這次蘭雅回國,我不認為是我給她造成了傷害,具體有什麼緣由,我不願意深究。
說到底,我始終給她留了一分情麵。
離咖啡廳不遠的地方有座人民廣場,我沒取車信步走了過去,想曬曬太陽。
半下午遊玩的人不多,都是孩子團跑來跑去。
突然呼的一下,一道青格子襯衣身影閃了過去,那人包著頭盔和護膝,背對著我喊:“嗨——玩過滑板嗎?”
他的背影瘦削,踩在滑板上左右搖晃,兩手擺得很開,叫了一聲就跑過去了。
看樣子很高興,從後麵來看,他恐怕還很得意。
我站在中央花壇前想心事。剛才和蘭雅見過麵,說是一點沒影響到我那是假話。
“——你玩過滑板嗎?”
沒想到那個格子身影又刷的一聲滑過我麵前,丟了句話就跑了。
我抬頭看了看。
原來這段水泥路是倒6字型,坡麵傾斜,那小子晃蕩一圈就會按照慣性滑回來。
我等著他第三次經過。
青格子紅頭盔的影子真的溜回來了,還沒接近我,他就一邊招手一邊大叫:“噯——你玩過滑板嗎?”
我抱臂站在一邊,氣定神閑地告訴他:“哥哥沒玩過——你沒必要這麼神氣地說三次。”
剛送出這句話,疾馳而過的滑板小子突然哎喲一聲摔在了我的背後,花壇那邊的柱子燈下。我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心理,慢慢走過去說:“看,不能光顧著得意吧。”
地下的人顯然摔痛了,側躺著齜牙咧嘴吸半天氣,才猛地取下遮住了大半個臉的頭盔。“老板,你有點同情心好不?站在旁邊硬是不伸手救我!”
我聽著聲音很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剛到他腳邊,我就看到了四件標誌性的東西:白淨的臉蛋,尖尖的下巴,粉紅的嘴唇,裏麵穿著的長袖T恤上喜羊羊圖形。
居然是安信。
看到她哎喲哎喲按著腰扒在燈柱上的樣子,我的心情無端地變得很好,簡直是馬上掃光了剛才見蘭雅的那種負重感。我忍住笑,走過去扶住她的胳膊,說:“安小姐你還好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安信抱住燈柱,白了我一眼:“老板,你是故意的吧?”
我笑著問:“什麼?”
我是真的不知道。
安信噝噝地吐氣:“我連喊你三遍想你攔住我,你居然沒反應!”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你連喊三次不是向行人表示你很高興?”
安信緊緊抓住柱身,衝著我大喊:“我剛學滑板!沒辦法停下來!看到你來了,才想叫你幫我刹車!”
“哦哦。”我笑著說,“難怪你要問我玩過滑板沒。”
安信用了幾分鍾拉伸身體檢查是否另有損傷,還好沒什麼大問題,她接過我的手帕擦了擦磨破皮的手掌,低眉說:“謝謝喻總。”
聽這稱呼也知道是開朗大方的安信回來了。我點點頭問:“你還想玩一會嗎?”
那我就得走了,離開時禮貌性地問問她需不需要搭順路車。
安信捏著頭盔,低下眼睛,捱了幾秒才說:“喻總,我有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