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他,他是你什麼人?”老婦人從回憶中驚醒,她的縝密立即也恢複了。
“因為那個人,是我的大哥。”阿爾忒彌斯的鐮刀還在,不過被她隨意的放在了滾燙的牆壁上。在這裏,她似乎不在介意自己高貴的身份,變得很愜意。她瞥了石正一眼,再轉向了老婦人。“他的一生,都在為那天的離開懺悔。年輕的時候,他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有些事情,他必須去做。他以為當他能夠活著回來的時候,他珍愛的人還會在山梁上的小屋等著他,而那時候,他已經完成了他一生的責任,可以從此以後,與心愛的人共度餘生。但是,當他曆盡艱難回來的時候,卻看見了臨王府盛大的婚禮。他心愛的那個人,已經在別人的懷中了。”
“他,竟然不是真的離開了我?”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問。
“你既然是隱族的弟子,你至少應該知道那一年,隱族曾經在嵐山山脈折損了無數精英的事情吧?”阿爾忒彌斯學著石正的樣子,找了個椅子坐下。她潔白的肌膚有些紅潤,大概是因為溫度的原因,這,讓它看起來更生動了很多,因為這時候的她,更像一個凡人,而不是沒有煙火味的七級強者。
“那次神秘的行動,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把阿爾忒彌斯的傳人,有著堅毅勇士封號的大哥引出來,引到遠離開你的地方。世人多不知道堅毅勇士究竟是誰,隻知道他是一個神秘的強者。但隱族知道,因為他們曾經派出了很多殺手,希望殺掉你身邊的那個男人。但這些殺手,沒有一個能夠回去。於是她們循著蛛絲馬跡,終於找到了大哥和我們家的聯係。她們在嵐山山脈襲擊我家的祖宅,果然引出了堅毅勇士。她們不知道,離開家族很多年後,隱身在軍中的大哥,已經成為了一名七級強者。所以,她們滿盤皆墨,也隻能重傷大哥。”
“不過,似乎她們也達到了她們的目的。”看了看老婦人一頭的枯發,阿爾忒彌斯總結。
“那他,現在怎樣了?”老婦人手裏抓著被自己抓下來的短發,小心地問:“他受傷很嚴重嗎?”
“他終於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他以為有個人在等他。懷著一顆熱切的心和殘破的身軀不遠千裏回來,他傷得最重的,是回到黃金城後看到的東西。別人怎麼說,他都不會相信,可是,他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廢了,徹底失去了生趣的他,控製不了傷勢,也不想控製傷勢,所以,他徹底失去了自己的能力。”
“我,還能去見見他嗎?”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婦人有些猶疑。有時候,對於這些絕頂聰明的人來說,相見爭如不見。但是,再聰明的人,又怎麼能夠阻擋得了情感的壓迫與煎熬?
“之前,是你傷了他的心,後來,是他怕傷了你的心。所以他一直都避著你。如果不是因為他還關心你,還想最後還有機會能見你,你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請我來為你延緩病情?”
“不過,真的有人可以根除青煞的毒性?”阿爾忒彌斯這才真正回頭看著石正:“我究竟認為你是一個武士呢,還是一個黑曜魔法師?這兩個職業都很罕見,以我所知,似乎還沒有人可以雙修!”
“沒有把握,她不會請你到這裏來。”石正避開了話題的鋒芒,貌似答非所問。
“那我能夠做些什麼?尊敬的武士?”阿爾忒彌斯看來還是願意認為石正是一個武士,畢竟,他們之間的約定,是一個七級強者和成長中的武士約定的。
“如果我了解得正確,時間停頓,應該不僅僅是可以針對單體,而且可以針對單體的局部施行?”突然來了個機會了解未來對手的技能,石正才不會放過呢。
“我想,在我吸取青煞的時候,你可以在我堅持不住的時刻,將青煞停頓在我的左臂上,但不要影響我身體的其他部分?”看阿爾忒彌斯點頭,石正又問。
“好的。”阿爾忒彌斯站了起來,她上前扶起了老婦人:“你也不用擔心,一旦根除了青煞,我立即帶你去見他。臨王爺那邊,我會向他解釋的。”
“我也要去。”石正說,“否則,我恐怕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裏了。”
石正其實並不介意誰要來留下他,但他知道,一旦和臨王爺翻臉,就意味著在夏卡帝國,自己會被寫入黑名單。不怕戰鬥是一回事,怕麻煩是另一回事。另外,他也不介意別人誤解他貪生怕死,對自己的誤解越多,也就意味著自己的真實麵目隱藏得越深。
阿爾忒彌斯再次點頭。這是一個承諾,一個七級強者的承諾,讓石正可以放心的計劃他接下來的事情。
……
……
柴火被熄滅了。侍女們也離開了房間。遠近沒有聲息,連腳步聲都沒有。
石正知道剩下來的事情,要看自己的表現了。他雖然對青煞很不了解,不了解這種陰冷的能量究竟是怎樣產生的,但他確認自己身上確實有著至少兩種能量,也相信自己確實是老婦人口中的純人類。阿爾忒彌斯既然來了,就作為一種萬一的可能吧。在臨敵的時候,石正雖然血氣方剛,但也並不是魯莽之徒。何況,這一次的戰鬥,是以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經絡為戰場,容不得一點閃失。
默默地把內力運轉了幾個循環。平時這些內力都是自生自滅的在石正體內流淌著,這一次石正刻意的驅使它們,它們變得非常興奮,活潑潑的簇擁著前進,像一群已經放開了腳步的奔馬,越來越快,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