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厭倦到終老或懷念到哭泣(2 / 2)

本來溫柔賢惠的女朋友,在這些事情上寸步不讓,說這是一輩子一次的大事,無論如何也不能有任何遺憾.我沒有辦法跟她計較,我覺得女人都應該明白,比婚禮更重要的事情是婚姻本身。

就是在這樣不上不下的時候,我接到了臻穎的電話。那是一個被婚事折磨得很疲憊的晚上,接近11點的時候,電話響起來,顯示著一個陌生的鄭州號碼。我的心漏跳了一拍,直覺就應該是她。

我接起電話來,電話那邊很吵,可是我分明能夠聽到臻穎淺淺的呼吸,她沒有說話,我“喂”了一聲。臻穎說:“我在酒吧裏喝酒呢,你要不要過來一起喝?”明顯可以感到她已經醉了。我大聲地問她,你在哪裏?她說出了一個酒吧的名字。而我,像是得到某種召喚,真的開著車向鄭州的方向狂奔而去。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她怎麼會一個人在酒吧裏喝醉而沒人管?

我把車開到最大馬力,按照電子地圖的指引,來到那家酒吧。她早已喝得爛醉。

已經是盛夏的時候,仍穿著黑色高領無袖針織衫,黑色的褲子,頭發散亂。我進酒吧的時候,一個男人正拉著她歪歪斜斜地往門口走,看得出她正盡力甩開那人。我走過去扶著她的肩膀:“臻穎,我來了。”那男人果然是想占些便宜的人,一見我來,就識趣地走開了。臻穎喝醉了,笑起來的時候風情萬種。我把她扶到車上,才問她我要把她送到哪裏去。問了兩三句,都沒有見她答言,再一看,她已經睡熟。她睡著的樣子,像個孩子。

這個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暑氣消退,鄭州的子夜,格外地冷清。我沒有帶臻穎去賓館,雖然我知道我們兩個都需要好的睡眠,但我知道她的已婚身份,我不能這樣就毀掉她的名聲。我把車座放低,讓她躺得舒服一點,就這樣守著她,一直到太陽升起來。其實能這樣守著她一夜,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等她睜開眼睛,看見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我,她顯然有些恍惚。緊接著就記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很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喝醉了。”我笑笑說,沒什麼。她剛睡醒的樣子真的很迷人。

我帶她去酒店吃早餐,沒有問她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也沒有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如果她想說的時候,一定會說,至於什麼時候,我不勉強。

吃完飯,我問臻穎要送她去哪裏,臻穎說出一個地址,她說那裏是她家。因為兩個人都有些疲憊,一路上都沒有什麼話。到了她家樓下,我幫她把車門打開,打算目送她上樓。她卻笑笑說,一起上來坐坐吧。

我眼看著她的痛苦

被她收斂進心底

臻穎的家很漂亮,到處都顯示著女主人的雅致。我坐在她家米色沙發上,等著她斟茶給我。還是沒有太多的話,坐了10分鍾左右,我就打算告辭了。我說,你老公不在家,一會他回來看見一男一女在家裏不好解釋。

我看見臻穎的臉色暗了下去,眼睛裏噙著淚說:“他不會再回來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聽到這個消息,我是不是該雀躍呢?很奇怪的是,我沒有那種感覺,反倒覺得心疼。好像是自己珍愛的珍寶被不識貨的人踩在腳下的感覺。誰又舍得這樣傷害她呢?

我輕輕地拍著臻穎,沒關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除了這些,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視愛情為生命的女子,她們忠貞而堅定,一旦愛情信念倒塌,她們不知道該靠什麼活下去。我很怕臻穎即是如此。其實這個時候,我是有很多機會的,我知道一個女人最脆弱的時候就是此時,但我沒有去做什麼。

我守在臻穎身邊三天,全然不顧女朋友的催促,她甚至以不結婚為要挾,我仍不為之所動。臻穎是我的女神,能為女神做些什麼,是我的榮幸。

我一直等待著臻穎開口要求我,如果她要我在她身邊,我一定會奮不顧身、義無反顧。可是她沒有,她一直都是默默地吃飯、默默地發呆、默默地想心事。我親眼看見她失婚的痛苦一點一點地被她收斂進心底。

三天以後的她,看起來更加水波不興。大抵每個有經曆又能夠活得精彩的女人都是如此吧。三天以後的臻穎很鄭重地對我說謝謝,讓我趕緊回去忙自己的婚事。

“可是,如果你有要求,我就會留下來的。”我對臻穎說。

臻穎搖搖頭說,“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愛你,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能做那種無良的女人,因為自己受傷,就要在男人身上汲取能量。”

我無語,隻有離開,回歸我按部就班的生活。回家的路上,無意打開收音機,周傑倫《青花瓷》的旋律飄了出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