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接到的鴻雁傳書。”蕭石竹不急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卷卷起的白紙,在妬婦津神麵前徐徐展開後,對牢門外道:“上亮。”。
守在門外的獄卒應聲後離去,不一會手持一盞油燈再次折返,走入牢中後立在蕭石竹的身旁。
妬婦津神的四周兩寸之地忽地明亮了不少,她借著燈火定睛一看蕭石竹手中的白紙,立刻瞪目結舌。
那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白紙,而是蓋著酆都大帝玉璽印章的布告。而上麵的內容寫的都是對她的汙蔑;諸如她投敵賣國,私自將北陰朝情報暗中遞給蕭石竹,導致了北陰朝與九幽國的兩次戰爭失敗等等。
隨著時間的推移,妬婦津神直視著那布告雙眼中的驚愕,也漸漸地化為了傷感和絕望。
燈火下,蕭石竹清楚地看到一言不發的妬婦津神,眼中泛起了點點淚花。
“這就是你忠誠的神做的事情。”雖然妬婦津神此時此刻很是可憐,但是蕭石竹還是強忍著憐憫冷冷說到:“一個神居然為了保住帝位,把一切的過失都強加給了你;而不知真相的你居然還傻傻地崇拜著他,我不得不說真是諷刺。”。
“酆都老鬼的這種無恥行為,讓我大跌眼鏡的同時想起了人間一些所謂的高僧。”蕭石竹緩緩卷起布告,揮揮手示意獄卒先出去。
那獄卒領命轉身離開,牢房裏再次變得昏暗起來。
“你也來自人間,絕非地獄出生的鬼,應該也知道人間有些所謂的高僧經常騙人有了不該有的希望。什麼拜佛求子,什麼燒香祈福等等。而事情如果靈應則是自己的功勞,不靈應則是祈求者心不誠。不怕告訴你,我在人間時也經常用這套手段去誆騙其他人。”蕭石竹頓了頓聲,繼而語氣平淡的說到:“但如果對方是我的親友,或是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我是絕不會用這招對付他們的。”。
妬婦津神身子對著他的話音落地而猛然一顫,心中陣陣發痛,就像有一隻小手攥著她的心髒,一捏一鬆後再一捏一鬆,周而複始。
“你崇拜的神不僅不擇手段,還是個輸不起就拿身邊的鬼做替罪羊的鬼,這樣的神還有必須要繼續效忠於他嗎?”蕭石竹一聲輕歎後,在幽暗中直視著默默流淚的妬婦津神,緩緩說到:“雖然我不是什麼好鬼,也經常耍些卑劣的手段,但我隻會對敵人如此;這麼看來我還是比酆都老鬼更是高尚那麼一點點的。且之前的提議已然有效,你隻要想通了隨時可以出獄不說,我還能給你一個自由且光明的生活。”。
“謝謝。”話音剛落,抽泣的妬婦津神顫聲說到。
“不客氣。”蕭石竹毫不猶豫地一答後,淡然一笑。
“請九幽王讓我自己想想。”緊接著妬婦津神又流淚說到。
“當然可以。”蕭石竹不假思索地一答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待他除了牢門,獄卒再次把大門鎖上。
妬婦津神的信仰,對酆都大帝的崇拜和忠誠也隨著關上的牢門灰飛煙滅。
不一會後,蕭石竹和獄卒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後,牢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默然流淚的妬婦津神在昏暗中回想著這千年來和酆都大帝的點點滴滴,卻總覺得那些美好和甜蜜簡直恍如隔世;接著又想了想蕭石竹為她帶來的布告,心中瞬間之剩下絕望。
布告上的紅泥大印她太熟悉了,那確實是酆都大帝下的布告;也正因如此,妬婦津神才倍感絕望。
她忽然很想笑,笑自己的一生居然被兩個渣男給玩弄得體無完膚,也笑自己還是太傻太天真;可才張嘴還沒能發出笑聲,滿臉的淚水就灌入她的嘴中,淚水在舌頭上泛起的一陣苦澀,令她立馬打消了發笑的念頭。
眉宇間與臉上滿是悲切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昏暗中默然流淚了多久後,猛然停下了流淚,微微抬起頭來望著並不算高的牢房屋頂。
就這樣愣愣地看著那屋頂半晌後,妬婦津神忽然張大嘴巴,把自己口中長舌緩緩伸出唇外。
直到大半舌頭都伸出去後才停了下來。
接著,妬婦津神緩緩閉眼。在完全閉上雙眼時猛然合嘴,兩排牙齒隨著她用力合上的上下顎忽然擠向舌頭。
不過轉眼之間,她的長舌就被她自己一口咬斷。
疼痛令她想要張嘴痛叫,但絕望和失落更盛,使得她強忍著劇痛緊閉著雙唇,繼續保留著仰頭望天的姿勢。斷舌斷口上,源源不斷地湧出鬼血,發出“咕嚕咕嚕”地細響後倒流回了她的嘴中,順著食道氣管湧入她的肺部。
再加上那斷舌上的腫脹,不到片刻妬婦津神就頓覺呼吸困難,窒息感越來越盛。
昏暗中,沒有鬼看到她已經咬舌,她就保持著仰頭的姿勢站立在站籠中,任由血液倒流入肺,任由腫脹的長舌堵住自己的喉嚨後,在無限的絕望和悲切中,渾身抽搐不停的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