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名為精怪的低等妖魂,連普通人魂都不如。”清冷的月色下,長琴的臉因為樹蔭而變得有幾分陰暗;但見得他冷哼一聲,眼含輕視的說到:“在冥界各國,它們的一生,都隻有被淪為補品而桌的結局。”。
蕭石竹在黑暗悄然皺眉,不知為何此時長琴的神情語氣,讓他腦冒出了人間那些被獵殺的動物身影;心突生幾分反感。
“沒錯,但那是別國,我的九幽國不需要這樣的補品。”但下一秒後,蕭石竹還是淡然一笑,不以為然的道:“所以我把他們從刻滿防止地遁術符篆的地牢放出來了,且保證以後隻要待在我九幽國,絕對沒鬼敢再吃他們。”。言外之意,是告訴長琴這些肉芝精怪他罩著了,識相的別動歪腦筋。
長琴微微一怔,這蕭石竹的思維模式還是那麼的怪,讓他根本想不透,猜不到。
他借著月光,低頭看了看腳邊那些共工軍的鎧甲,思忖片刻後也覺得沒有肉芝們的話,這十萬共工軍也沒法被悄無聲息的毒死。因此也收起幾分鄙夷,話語柔和了一些,道:“九幽王開心好,本太子也做個順水人情,把這些精怪送你了。”。
“那多謝了。”蕭石竹也沒介意,反而毫不客氣的對他拱了拱手;其實他要搶幾個百姓,何須長琴答應。
如此客氣,無非是大敵當前團結要緊;再說按協議,戰後風暮郡歸於祝融國,此時自己挖了風暮郡這麼多鬼去做九幽國的子民了,占了如此大的便宜,借坡下驢一下也沒什麼,大有破財免災之意的同時,順便給長琴點麵子罷了。
“那九幽王,下一步怎麼走?”長琴又問到:“進攻瑩竹城嗎?”。
“怎麼走?看句龍這勢頭,要我們橫豎也是死唄。”蕭石竹環視了一圈四周,注視著那些鎧甲兵刃沉吟許久後,猛然賤笑道:“反正他也認為我們死定了,不如死到他轅門口去;我們大搖大罷的把脖子,伸到他刀下去,看看他砍不砍得動?”。
語畢,他抬眼深深看了一眼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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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炮轟瑩竹城。”片刻見長琴沒有搭話,他又轉頭看著黑暗的長琴,擠眉弄眼道:“好好教教這個太平太子,什麼叫先進的武器與強大的魂魄結合,成為最牛叉的鬼兵。”。
“嗯。”長琴聞言,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計劃呢?”。
“很簡單,首先趁著夜色,抵達千星湖北岸。”蕭石竹眼含自信,繼續看著南麵,緩緩說到:“然後我蕭家軍為軍,你們祝融軍為左右翼。我們負責炮擊瑩竹城,你們負責打擊他的水師。”。
“沒了船,我看他那什麼出象軍!”蕭石竹得意的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偏西的陰月,隨即又轉身對身後的蕭家軍們說到:“快速打掃戰場,隻要箭鏃弓弩,鎧甲和其他武器統統放棄,爭取在午夜時分,趕到千星湖北岸!”
祝融國,畢方城。
入夜後,這座幾乎都是石頭建築的石頭城,變得寧靜了許多;白天的喧囂與熱鬧,早已不見了蹤影,隻有那叮叮當當的沙泉,依舊在涓涓流淌,圓潤的月光灑在每一塊石磚,讓那些古樸的石磚也變得更加光滑了許多。也使得整座城市,變得更恬靜了幾分。
城光明宮裏,玄火殿。
已是夜深人靜時,但玄火殿依舊燈火通明;堆積如山的諸多奏本,擺在了祝融身前的石桌。
祝融借著桌邊的石燈火光,批閱著奏本。時而皺眉思忖,時而展眉細看其內容;卻是看不了幾行字,他便要俯身劇烈咳嗽幾聲。連握筆右手,也隨之猛烈顫抖起來。
他這病也患有數百日了,太醫看了都隻是說肺癆,開了一些潤肺止咳的藥,可吃了隻是有所好轉,卻依舊不見痊愈,使得他整個鬼越來越憔悴。
斑白兩鬢,加他那因病而有些蒼白的臉,讓祝融看去瞬間蒼老了不少。這個曾經在人間做過部落首領,微風八麵的人魂,其後在冥界玄炎洲赫赫有名的諸侯王,此時此刻在他臉掛著的不再是意氣風發,隻剩下皺紋與虛弱。
所有的宮奴婢女見了他此時這個模樣,都是一陣心焦,又暗自歎息真是歲月催鬼老。
“咳咳咳。”祝融那劇烈的咳嗽聲,回蕩在空曠的玄火殿,順著門窗飄到了外麵寂靜的黑夜,顯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