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紙張還是當年流行的黃色紙，特別複古。
蔣思佳抽了根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又覺得寫字十分不習慣，幹脆趴在桌子上打開手機上的記事本。
蘇柏琛給出的命題是發展與改變。
怎麼將話題引到程玉玨落水上來呢？
蔣思佳隱約覺得自己走入了一個思維誤區，卻怎麼也反應不上來。她抓耳撓腮羅列了幾條提問，準備明天和蘇柏琛商量一下。
然而一覺睡醒，蔣思佳看到手機上的留言，蘇哥五點多發來信息說要去隊裏，沒辦法陪她吃早飯了。
蔣思佳呼了幾口氣，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上班。
台裏周一早上照常是要開會的，先是整個頻道的會，再是節目組的小會。等會開完，一個上午就過去了。坐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蔣思佳將昨晚寫的幾個問題截圖發給了蘇柏琛。蘇柏琛半個小時之後才回複，發了條語音過來。
蔣思佳戴上耳機，聽到了她蘇哥的聲音。
“隨便列幾個問題就可以了，溺水的事情當麵問他，到時候觀察他的反應。”
蔣思佳茅塞頓開！
既然可以當麵搞突擊，為啥要讓人有準備的時間呢！她一邊感歎自己傻一邊覺得蘇哥帥，誇獎的話一股腦發過去，蘇柏琛卻好像又開始忙，並沒有回複。
心事了了一樁，蔣思佳走出食堂的步伐都輕快了起來。她三兩步走到電梯前，電梯恰好正在關門，蔣思佳趕緊按了開門鍵，擠了進去。
電梯中原本便站了兩人，見蔣思佳進來，稍微往裏麵側了側身子。蔣思佳按了二樓，他們隨手按亮五樓的按鈕，又繼續交談。
“誒，那你說周三的時候季海晏會過來嗎？老賀今早可是沒出現啊！”
電梯叮咚一響，二樓到了。
蔣思佳想聽八卦，拿著手機佯裝走出電梯，兩步後又退回來，作勢發語音道：“我剛好上樓呢，去五樓幫你取一下吧。”
身後的兩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這種小事情，繼續著自己的交談。
“應該會來吧？畢竟是來檢查台裏的工作，賀石不在也沒什麼關係。”
另一人唏噓道：“真不知道賀總啥心情，昔年好友搖身一變……”
第一個聲音笑道：“你這話說得，要我看咱賀總比季海晏自由自在的多，兩人的選擇不同嘛。”
匆匆幾句話的功夫，電梯到了樓層。蔣思佳與那兩人一前一後出來了，蔣思佳拐了個彎，偷看那兩人進了一套辦公室。
《鏡麵》是黃金節目，享有台裏最好的資源，平日也確實是在一套播出。賀石雖然工作時間不穩定，但聽那兩人的語氣，八成是本來要參加會議最後卻沒參加。
和季海晏有關嗎？
蔣思佳覺得有點奇怪，她不太能看得懂賀石和季海晏之間的關係。
在之前的分析中，這兩人一直是好兄弟好朋友，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排除季海晏的嫌疑，或者確定他犯罪的證據。
哪一條，聽起來都困難無比。
蔣思佳歎了口氣，在手機上發送著信息，把自己剛剛聽到的八卦發給了蘇柏琛。
蘇柏琛直到蔣思佳快下班的時候才回複信息，隻有短短“別擔心”三個字，但蔣思佳真的十分憂愁。和蘇柏琛度過越多一天，她就越愛這個人，完全沒辦法去想火災這件事。
蔣思佳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發呆，覺得自己要想想辦法。
而另一邊，她惦記的兩個人正坐在一起吃飯。
桌上包括季海晏、賀石、賀李靜言，以及一位燙著白色卷發精神很好的老婦人。賀李靜言挨著老婦人坐，時不時給老人夾些鬆軟的食物，而季海晏和賀石則坐在一起，淺酌小酒。
菜過五味，老婦人似是疲了，賀石瞧了自己夫人一眼，賀李靜言便站起來，準備攙扶著老婦人走向廳中。
季海晏沒阻止，笑意卻未達眼裏底。有傭人上前撤下桌上的殘羹剩飯，餐廳裏獨留下了兩個男人。
賀石舉杯，意有所指道：“老哥，如今見你一麵，可不容易……”
季海晏與賀石碰杯，笑著道：“瞧你這話，我們什麼關係？我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和自己親弟弟吃頓飯的啊。”
酒杯在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喝酒的兩人紛紛在笑，而心裏怎麼算計的，又有誰知道呢？
“老哥，這次這個忙，你可要幫弟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