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虔敬的母親給他兒子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她教他宗教,這是合乎道理的,但她所教的宗教卻是一種感情而不是一種責任。這個孩子非常喜歡教堂鍾響的聲音和聖詩頌歌的回音,就如他喜愛坐在草坪上觀看日落一樣。他也愛躺在母親的膝蓋旁,學習宗教、詩篇和聖歌,這種神聖的情感一直縈繞著他。但海倫沒有教他對造物主的責任;但這不正是許多仁慈的母親,都沒做到的嗎?她是如此急切地展現教皇的無尚,神父的仁慈,她自己對宗教的感情總是心潮澎湃,以至於“嚴厲的造物主聲音之女”,其訓令是人類唯一必須遵守而無法抗拒的,也不允許有發言的機會。宗教,必須服務於造物主,現在變成了孩子的自我選擇並令他開心快樂,而非他無法選擇必須執行的責任,他被教導可以熱愛和服務造物主,但並不意味著他必須這樣做,也不是他在世界上履行的唯一職責。父母親有著獨一無二的機會向孩子展示責任的理念:“如果他們不抓住機會,想通過宗教感情去彌補,隻能是徒勞。所有這些都已逝去,並不能將我們與造物主緊緊地連接在一起。我們知道,當彭和他的叔叔去牛津,在倫敦待的第一夜,彭沒有說出他的祈禱,後來,勞拉告訴他,她不敢詢問他的信仰。”
將性格的培養融入學校教育
像極了歌德,彭的教育也是隨意散漫的,像這樣教育出來的人是否能夠承擔世界上的大量工作,這一點值得公開討論。而實際上,具有新穎獨創精神的年輕人經常能夠躲避學校的因循守舊。我們允許天才自行其是,但必須警惕不能對中等智商的孩子也放任自流。而從歌德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出,天才在做一般性的艱苦乏味的苦差使時,會表現得更出色。不管怎麼說,如果彭循規蹈矩地工作著,並一直堅持不懈,他在牛津大學的課程就不會糟糕透頂。此時考慮一下教育是什麼、它的影響如何是不無裨益的,而我們又是如此焦急甚至有點急不可耐地尋找答案。我們不去探究,思想就像營養不良的軀體一樣,軟弱無力,愚笨不堪,毫無建樹,真是可恥丟臉!這一點也是毫無疑問、確鑿無疑的。就如自然界中春天到了要播種一樣,此時我們也要播撒知識的種子。試想如果在春天的早期我們沒有播種,沒有使其生長發芽,何時我們才能采摘知識的碩果,考慮這個問題還是蠻有趣的。接下來的最初三個階段屬於我們所謂的教育上的綜合階段。在此階段隻有年輕的學者博覽群書到一定程度,才允許他接觸基本知識,曆史、文學等等。這些都是他學術生涯所必備的,尤其是為他教育的第二階段也是為他享用一生的分析能力提供了雄厚的資本。在這第二階段,我們需要發現枯燥無味的古典理論和數學知識的價值,而這會使我們的判斷力明智穩健,這樣我們處理事情就會遊刃有餘,看待問題也會全麵審慎。而這些都是公立學校學子們的顯著特征——不僅僅是高等院校的學生,而且是那些有經驗通過希臘戲劇考核的學子(而這又是彭和年幼的歌德想方設法通過的,這個暫且不談)。不管公立學校的缺陷如何,它並不是“怪誕思想”的製造場所,而現在轉型過渡期的危險在於,它製造出一群缺乏可靠判斷力和獨立意誌力的庸才。“噢,朋友,”他說,“堅持己見,意誌就是力量,在戰爭中,以雙方的善行為榮,以惡行為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