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
迷人的寫信藝術確實已經隨著半便士明信片的引進而退出了嗎?毫無疑問,“兩方麵都有很多可說的”會是羅傑先生柯弗利式的決定。不管怎樣,如果我們不寫信,就不要去批評那些有用的小卡片。但是,我們不寫嗎?難道我們不都是通信者嗎?我們的信件因為它們動人的、洋溢著才華的談話而令人愉悅,恰恰是這種溫和和信賴的接觸使信件成為一件個人的事情。難道我們不知道懷著肯定的心情打開信封,以最純粹的愉悅來看信件的每一行的滋味是什麼嗎?是因為我們喜歡寫信的人嗎?不一定。早晨郵遞員可能帶給你一封你並不認識的人寫來的信,它會迷惑你,讓你一整天都充滿安樂的感覺,而這種快樂,不是因為信的內容,而僅僅是因為它親切的禮貌讓你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的關係融洽。有人可能回絕好意而另一個人則可能接受它,而且,表達謝絕的方式可能比起表達接受的方式更讓你愉快。
可能,誠摯的尊重是給一封親切的信增添滋味的要素,如果我們寫的信沒有我們的祖父、祖母寫的那樣迷人,那是因為我們沒有充分地想念彼此而不能發自內心地寫出值得傾吐的內容嗎?父母住在印第安的孩子們常常寫出和收到有趣的信,這是因為孩子們和父母們很高興充分利用這條唯一的途徑了解彼此。也許父母不應忽視任何給孩子們寫詳細的、熱烈的信件的機會。讓他們懷著這樣的信念長大:寫美好的信是值得的。學校男孩那種一個學期隻用兩張“一切都好”、“哪一輛火車”明信片打發父母的做法是不可取的,除非隻言片語體現出了智慧的靈魂!
大聲朗讀
父母很少有機會為被學校生活和相關事務占滿的男孩提供智力熏陶,因此就更有必要充分利用這少量的機會,因為當男孩離開學校時,他已經被塑造成型,他的思想不容易走上新的軌道。父母要做的就是為孩子疲倦不堪的頭腦保持通向愉快之地的暢通的渠道。在這方麵很少有比家庭裏大聲朗讀的習慣更有幫助的了。當每個人都在傾聽的時候,甚至一本枯燥的書都變得饒有趣味,而在朗讀間隙的眼神交彙,又使一個需要力氣和興趣的工作變得令人愉快。自己一個人讀《新來者》就像坐下來獨自享受草莓和冰淇淋的大餐,其實每一頁都有這樣的草莓和冰淇淋需要分享。不管怎樣,很少有比在冬天的夜晚偶爾花上一個小時大聲朗讀的習慣更能加強家庭紐帶的了。這在當時是令人快樂的,回過頭去看也是令人愉快的,它提供了許多歡快的、甜蜜的、充滿智慧的交談,而且通過智力上的共鳴,加速了家庭感情的生長。確實,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的家庭都忽視了這種可以獲得純粹的快樂,得到道德上、智力上的文化熏陶的簡單方法。但是大聲朗讀的習慣不應該是隨自己高興就拾起或放下的習慣。
放棄了這個習慣後,再要拾起它就很困難了,因為放棄的同時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摸索出一種智力娛樂之圖——可能是垃圾般的東西——而這會讓他成為家庭之“書”不情願的聽眾。不,讓一個小時的大聲朗讀成為家裏冬天夜晚的一個部分——不管怎樣,每周一或兩個晚上——這樣,每個人都會期待它,就像饑餓的男孩期待他的晚餐一樣。如果朗讀要讓聽眾愉快,朗讀本身應該是清楚的、從容的、要充滿情感的。而這就是父母應該親自為他們的孩子做的事情,因為從孩子能夠流利地閱讀開始,沒有其他人會讓他們養成為他人的快樂而閱讀的習慣。在不清晰的、粗心的發音之後,最令朗讀者難堪的兩個毛病也許是,因為看不清下一步是什麼而導致的慢速,而且會在新句子上結結巴巴,以及喘氣的習慣,就像出水的一條魚,在一句話的過程中來上好幾次喘息。最後一個毛病很容易克服,“在閱讀的過程中不要從嘴唇間呼吸,而要總是從鼻孔中呼吸”是一個安全的法則。如果在吸氣的過程中嘴唇閉起來了,還會有足夠的空氣被吸入肺中,而且給朗讀者提供“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