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毋庸置疑地便是戲劇性的開頭一幕……
“又該我出場了……”在一通紅色的魔光的炸裂中,身披黑色鬥篷的他緩步走出,麵部隱匿於鬥篷上的帽子所投下的陰影,開口喃喃。
他站在皇城的最高處——皇家城堡的塔尖上,高處的勁風如同洶湧的大江流水一般嘩嘩作響。他的鬥篷一角隨風飄揚。
不經意間,他露出赤色的眸子,流轉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那小子……逃不了的。”
聲音夾雜著勢在必得的玩味與玩世不恭的高傲。
……
“哎呦!”極光慘叫道——作為進入森林裏的倒黴蛋,他都已經習慣自己的倒黴了。
但這次他的黴運似乎擁有感動天地的力量,所謂的幸運在它的籠罩下連渣渣都不曾擁有。
他在狂奔之中徹底挑起了血狼的怒火,然後,正欲轉身給他們做個鬼臉時,撞上了一棵合抱粗細的大樹。
驟然間冷汗連連。
可是血狼的衝天怒火讓他連冷汗都烤得流不出,燃盡整個森林恐怕都不在話下。
“完蛋啦!”極光欲哭無淚。青春的熱血?那就是挑起整個事端的罪魁禍首啊!沒有它,自己還會來到這個鬼森林?沒有它,自己還會在鬼森林裏狂妄地招惹各路魂淡?沒有它,自己還會認識自己的第二人格?沒有它,自己還會認識到自己原來能在森林裏生存那麼久?
那照這個思維下去自己還應該感謝它啊!
現在的問題就是自己跑不掉了。
防蹄一搏?笑話,第二人格所施展的那麼多強大魔法都像是木刺遇見砧板,更別提他的雕蟲小技了。繼續逃?感知魔法告訴自己除非你能飛否則前後左右都將是死路一條!而最後還抱有一線希望的化翼術頂多在森林邊緣能放出來但是要想在這裏如此濃鬱的邪氣壓迫下施展出簡直就是明擺著的天方夜譚!
這次可以說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不對……自己好似自從來到這個森林從來都沒有條順暢路走。
怎麼辦?當下隻有兩個選擇,而選了後者就可能不得不再繞回前者。
為什麼不選前者呢?
極光抬起了頭,獨角上閃耀起了魔光。
他望著霧中狂奔的身影開始變得近在咫尺。
“嗷!”血狼咆哮,隨即最中間的那頭一弓腰後肢一蹬地,地麵的泥土頓時凹陷下去,石屑飛揚。它的身形猛然撲向前了十米,連帶著掀起一陣狂暴的颶風!那彪悍的前爪一旦碰到極光就保證能把他立即撕碎!
紅毛如同腥氣的麥浪在風中撲舞,利齒與寒眸透過濃霧閃著鋒銳的寒光!它如邪神一樣,嗜血又癲狂!它是整個森林裏最恐怖的覓食者,殺戮、殺戮,鮮血洗刷它的腸道,骨肉皆是它的養料,所過之處,無一活口!
但極光無法理會這些,他拚著冷汗,獨角上的金光更盛,漸漸地,金光開始渾濁,開始濃縮,凝聚,貼合,那金光開始粘稠,開始暗下,由璀璨凝成了樸實無華的烏金色。
濃鬱的、泛著黑的金色,
驟然間如東天晨曦般爆裂開來!
驀然間與血狼堅實的胸脯相撞,然而,血狼肉體的堅實程度遠遠不是極光這輩螻蟻所能仰望,於是所謂的魔法隻是相形見絀的掀起一層氣浪和閃出一絲微光罷了。
極光突然害怕了,像是承受力卑微的孩童。
他一咬牙,想躲開這洋溢著恐懼感的龐然大物。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身形閃躲了,否則血狼迎麵而來的一爪就不隻是在他身上留下四道血淋淋的傷口的事了。
他看著空中四散的血花,自己的、鮮紅的血,四散,猶如夢的破幻、玫瑰花瓣的飛散。
一切都開始被白光逐漸籠罩,天空似乎降下四麵楚歌般悲壯的天籟之音。
大腦陷入了無窮的模糊,靈魂似乎在遊走而出。
死亡在痛苦中臨近,血光是如此奪目!
彼岸花海裏橙鬃的公馬帶著慈愛的笑顏倒下……
藍鬃的母馬身形在清澄的光明裏潰散……
彩虹鬃毛的母馬俯視著已經潰散了意識的自己默默流下淚水……
這是……什麼時候的景象呢?
每次瀕死之時,所看到的景象都又是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