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卻不得不對這個已經被完全損毀的房屋愕然,上裂下碎,桌粉椅裂,不過煉氣四層境而已,這瞬間爆發出來的破壞力未免也太強了些。
並不理李瑞的一腔心思,跟在侍女綠竹的身後,朱鵬很快來到了李瑞口中的靜室之外,手按在石門之上,他的動作忽然一頓,驀然扭頭問道:“剛剛被引走的宮寒影小姐如何了?”
“寒影小姐?”綠竹微微一愕,足足半晌之後才有些難堪的回應。
“她,她在門外偷偷聽了你和李師叔的一段談話後就臉色鐵青的走了,我,我隻是個侍女罷了,怎麼敢阻止寒影小姐的動作。”
“嗬嗬,我要是不問你,你就不和我說了是吧。”
朱鵬的神色之間毫無怒氣慍色,這個發現讓綠竹稍稍的鬆了口氣。而朱鵬也的確沒心思為難她一個下人,揮手讓其離去之後,才站在那裏,微微的低語:“哼,看我父親重傷,就覺得我沒利用價值了嗎?好,真的很好。”
一語畢,朱鵬旋即推開石門,步入了修煉靜室之中。
從地火房熔煉石室中取回來的修羅葫蘆立在身前,朱鵬法訣一引,修羅葫蘆就如有靈性一般從葫蘆嘴處噴吐出一顆散放著氤氳白氣的白虎丹劫,雖是凶伐大丹,卻也是絕妙神品,此丹一出,一時間,整個修煉石室之內滿室添香。
白煙,丹氣,流轉無窮,變幻莫測,甚至偶爾組成一個個小小的白虎虛影,在那裏或坐或臥,或寧靜嬉戲或凶暴撲殺。
朱鵬是第一次如此平和的靜下心來觀衍白虎丹劫,有的時候,狂暴的意誌也能讓人沉靜下來,甚至讓人遁入無念無想的意境之中。
說來奇妙甚至讓人難以想像,其實不過是情緒極端後的自然轉折罷了,朱鵬覺得,自己自重生以來,就沒有像此時一般清醒明晰過。
靜室的正中,孤零零的一個蒲團。朱鵬持著白虎丹劫,貌似平靜的坐在那裏,除了極淡極輕的真元吞吐外,整個人就如同一個雕塑一般枯坐不動,仿若已經平靜的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少頃,嘩嘩嘩嘩嘩嘩……
那是猶如水響的聲音,雖然隻是隱隱約約,卻如幾公裏外的海濤之聲,細細品味,浩大無邊,恍如大江東去,滾滾逝水,江海相接,奔流不息,朱鵬體內血脈流轉不止的聲音在慢慢放大,最後竟然響徹了整個石室。
這是血液在奔湧,這是怒火的狂瀾。朱鵬靜坐不動的身軀之中,洶湧澎湃,真元極靜流轉,體魄氣血卻洶湧澎湃到了幾乎不可抑製的地步。
在片刻之前,聽聞父親重傷近死的悲憤之火仿佛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成灰燼一般,一股股嗜殺的衝動湧上頭顱,若非強行按捺,意念如鐵,此時的朱鵬早就化作一道熾風疾電,殺向了第三號礦脈的周邊戰場了。
隻是,會因怒而妄動的朱鵬,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死掉了,若無大謹慎之心,貿然做無準備之擅行,昔年的朱鵬別說撐過那殺伐險惡的末日殺劫,就連凡人世界,他也闖蕩不出一番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