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李瑞合理的話語解釋,朱鵬慢慢的吐出了一口灼氣,乍看之下,眼瞳紫魄中的血紅顏色似乎淡了些,但仔細一看,卻是凝於瞳孔之中,更加的幽深噬人妖邪恐怖。
“我父親既已救回,何時能送還血魄?”
朱鵬壓抑下來的聲音仿佛平靜,無起伏無波動。卻讓人聽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炸,甚至讓人寧願其暴怒吼嘯,也不要如此的平靜無波。
至少,李瑞那一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他咽了口唾沫,搖頭道:“今日下午三時,應該就能送至。賢侄,你寬心一些,整個家族都十分重視鐵鎧的事情,他這一至,我父親立刻前往醫治,憑我父親那高絕醫術,再怎麼樣,也不會讓鐵鎧的傷勢繼續惡化。”
話音剛落,一隻手掌拍下。
“轟”一聲,方廳之內一張黑石圓桌應聲碎成了無數小塊,桌爆石裂四射擊出,其勢之強之烈,恍若槍鳴炮擊。
李瑞一見之下,眼中露出深切的痛惜之色,此處是被他精心布置的,雖然看似簡約,實則處處奢華富貴,就像剛剛被朱鵬所拍打擊破的黑石圓桌,看上去普通,實則卻是以黑耀石做成,無燈夜色下隱約有光,非常的別致典雅。
隻是此時的朱鵬全身布氣,肆意的揮舞發泄,哪怕李瑞再怎麼心疼,又怎麼能製止,敢製止。
看看朱鵬,再看看周圍滿地的浮雕木飾化為焦黑木塊,桌椅粉碎,牆壁鑲石,鏤空木欄屏風破碎一地,華美雕紋不知所蹤。
“這……”一時間,李瑞隻覺得自己比重傷在身的朱鐵鎧還慘上三分,心中後悔不已,早知就不將這祖宗安排到這個房間了。
無論如何暗暗不舍痛惜,他都沒敢表示出來,現在的朱鵬可明顯正在火頭上呢,要是一個不好同樣一巴掌拍打過來,他一身的肥肉可經受不起。
少頃,眼見其稍稍平靜了下來。李瑞小心翼翼地勸慰道:“鵬兒啊。事以至此,再如何的暴怒也無意義,你先消消氣吧。”
見其沒什麼反應,他又接著道:“再說了,戰場之上,生死搏殺,各安天命,賢侄你也不需太過介懷。”
聽得李瑞的話語中,隱隱透出讓他平心靜氣不要急於報複的意思,朱鵬豁然抬起頭來,盯視著他道:“各安天命?嗬嗬,若天下修真都各安天命,生死皆順,那還修什麼道,煉什麼法?”
緩緩心中意氣,朱鵬稍稍試著平複心情,緩和言語:“我也知道李叔叔你是為了我好,赤影七劍與靈狐三家都非此時的我所能匹敵對抗。但我不管天命如何,我隻知道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重傷我父,我就要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殺氣騰騰,李瑞聞言隻覺得一股股冷氣直冒出來,周身寒徹,仿佛連靈魂都要凍僵了一般。
“這小祖宗啊,看來真是氣血上頭,急得瘋了,若這仇如此好報,那赤影七劍也就沒本事重傷你父親了。”
李瑞搖了搖頭,不敢再想,對他這樣從事後勤工作信奉和氣生財的修士而言,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些在生死間礪心性,於血海中求超脫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