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夢

——致一位小讀者的回信

親愛的坤仔:

在寫這封信之前,哥哥先向你解釋一下這麼長時間沒有給你回信的原因。在農曆年前哥哥曾答應給你寫信,不要以為哥哥是在忽悠你,抑或是哥哥忘了這件事;當時哥哥就準備寫這封信給你。可是哥哥又考慮到你正放寒假,我寫的信寄到你的學校你可能會收不到,而你又沒告訴我你家裏的地址,所以一直遲遲沒有動筆。後來哥哥開了學,又因忙於開學考試,再加上心情煩躁與惰性使然,沒有太多的精力與心思寫這封信給你,以至於延宕至今。古人講:“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鑒於此,哥哥一考完試就立即抓緊時間寫這封信給你,哥哥知道你在這段時間裏一定天天都在急切地盼望哥哥的回信,結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對此哥哥深感愧疚,希望你能諒解哥哥這麼遲才回信給你。

第一封信給你寫些什麼呢?哥哥思來想去,決定先給你講講哥哥自己的一些情況。當你讀完這封信對哥哥有一定的了解後,以後哥哥再給你寫信你就不會有一種陌生感了,反而會油然而生出一種親切感,這就好比你們在學習語文課本中的文章時,語文老師一定會先給你們介紹介紹作者的情況,這樣你們對課文就更易於理解了,所以這第一封信,哥哥就先向你大概講講哥哥的情況,讓你對哥哥有一定的認識與了解。

我生於一九九一年一月十三日。我是在家裏出生的,因為我是二胎,按國家計劃生育法規定,每家每戶隻準生一胎,凡生二胎的人家都要罰款。罰款當然不是最終目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限製國家人口的增長,罰款隻是一種手段。家裏人不敢讓媽媽去醫院,就請了個私人醫生給我媽媽接生。當時我的爸爸不想要我,他勸我媽媽打掉我,可是我媽媽死活不肯。母愛是偉大的,她怎麼能舍得打掉自己的骨肉呢?最終我的爸爸被媽媽說服了,同意生下我。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醫院生,隻能偷偷地請私人醫生到家裏接生。雖然我是被偷偷生下來的,可是紙包不住火,很快本地村居民委員會的人知道了我家生下了二胎,於是他們帶著罰款單成群結隊地闖到我家,逼我爸爸、媽媽罰款。可當時我家裏並沒有那麼多錢,於是他們把電視機、收音機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並留下了一句話:什麼時候把罰款交清,什麼時候領罰款單!那時候我媽媽嚇得抱著我東躲西藏不敢露麵。後來爸爸、媽媽東借西湊了三仟塊錢(坤仔,九十年代初的三仟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終於把罰款交清,而我才真正成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合法公民。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爸爸、媽媽後來告訴我的,當時我雖身臨其境,並還是當事人,卻無法驗證。

我上小學的時候,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每次考試成績總是班級前幾名,幾乎每學期都能拿“三好學生”獎狀。可是小學升初中的考試中,我卻意外的敗北了——我沒有考入理想的重點中學。其中的原因別人不知道,而我卻心知肚明,真正沒考好的原因是為了一個女孩。(哥哥相信你現在肯定也有“喜歡”的女孩,因為哥哥也是從你那個年齡過來的,所以對你們這時的心態很了解。)我的六年級班主任王艾紅老師沒想到我會考砸,在考試成績下來後幾次打電話到我家,讓我去學校和她談談。說實話,當時我還蠻不好意思去見她呢,畢竟自己是她最驕傲的一個學生,現在考砸了,哪還有臉去見曾對自己期望很高、關懷備至的老師呢?可是最後由於她多次的電話催促,我還是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去見她了。我清晰地記得,我去見她的那天正下著濛濛細雨,我匆匆忙忙地趕到學校,見到她時她正為低年級的學弟學妹監考。她見到我先為我這次考試沒考好而感到意外和惋惜,接著她又鼓勵我上中學後要好好努力,說我還很小機會還很多不要放棄,隻要在中考和高考的時候考好就行了。我很感激她給我的鼓勵,雖然後來我並沒有如她所期望的那樣學業有成,可我還是很感激她,畢竟她曾經是那麼的關心我、激勵我!

坤仔,我上小學的時候就非常愛讀書。當時家裏有許多藏書,都是爸爸愛看的小說書。其中有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俠傳》、巴金的《家、春、秋》、老舍的《駱駝祥子》、魯迅的《呐喊》、《朝花夕拾》……這些書我在能識字的時候就開始閱讀了,雖然讀的糊裏糊塗、一知半解,但還是津津有味、愛不釋手。後來我又買了《安徒生童話》、《格林童話》、《一千零一夜》(又名《天方夜譚》)、《木偶奇遇記》等兒童讀物。除了這些,我還讀過《三俠五義》、《鏡花緣》、《東周列國誌》等中國古典文學名著,也讀過簡寫版的四大名著。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從外公那裏要來的一套四卷本百萬字的《中華上下五千年》,這套書讓我大開眼界,使我增長了許多曆史故事,也大大提高了我的知識麵與閱讀興趣。後來上中學曆史課時,老師講的許多曆史故事我都很熟悉,主要就是得益於這套《中華上下五千年》。

真正激起我寫作欲望是在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語文老師布置一篇作文,要以童話為體裁。那一次我心血來潮,一寫就寫了兩千多字。現在讓我寫一篇文章寫兩千多字,我會感到很容易,可是坤仔,那時我和你差不多大,讓你寫兩千多字的文章,容易嗎?對那篇童話我至今記憶猶新,題目叫《勇敢的小白兔》,講述的是一群小白兔在外遊玩時被幾隻凶狠的大灰狼給抓進狼窩裏去了,可是其中有一隻勇敢地小白兔在狼抓它們的時候跑了沒被抓住。後來這隻小白兔偷偷地溜進了狼窩,它憑借自己的勇敢與智慧救出了自己的夥伴,並且懲罰了凶殘的大灰狼。整個故事情節就像現在流行的動畫片《喜羊羊與灰太狼》,結果總是羊勝利而狼失敗,可憐的狼永遠也吃不到可愛的羊。這篇童話被語文老師讀後大為讚賞,在全班同學麵前高聲朗誦並且熱烈地表揚了我,誇我想象力豐富,語言功底深厚。其實我知道,自己隻是童話書讀多了,照葫蘆畫瓢而已。後來這件事傳開了,同學們都知道我會寫文章,會編故事,都要我寫故事給他們看。於是我又寫了一篇題為《鐵頭將軍》的故事給他們看,故事講的是古代有一位勇敢地將軍不怕死,打仗驍勇善戰,所以皇上賜他“鐵頭將軍”的稱號。可是就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鐵頭將軍,最怕的事竟然是娶媳婦,結果弄得不亦樂乎。寫這個故事時我是邊構思邊寫的,常常是寫完一張紙他們就讀一張,寫到最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結尾該怎麼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