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愕然地凝視著他,那種感覺在此襲來:這個人似乎對自己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
沈映甩甩頭,臨出門之前又折回來,拿起了廖雲達拎來的保溫桶。她要去問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憑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邊昊宇還是廖雲達?
又回到這個別墅,沈映感覺恍如隔世了,記憶裏有人說:“跟你住在一起的三個人是來自地獄底層魔界的最邪惡的魔族,是臭名昭彰的魔界邪王,神女,在他想要傷害你之前速速離開——”嗬,如果他真的是惡魔,為什麼會幾次三番救我,為什麼冰冷的背後唯獨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昨晚的事發生?
推門而入,邊昊宇正坐在客廳裏獨自下著象棋,廖雲達垂首站在他身後。晃如無事人般,他還是如此的清冷優雅,悠閑自在。沈映氣惱地將手中的保溫桶向他的頭砸去,一時桶墜下,他的頭搖晃了幾下便沁出血色。廖雲達嚇得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邊昊宇站起身,也不顧傷口,飛腳踢飛桌子。“靠!”第一次,他的氣無處發泄,因為不知由何而來。第一次,他由著一個人這樣傷害自己,而心裏還在為她糾結。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沈映反而平靜下來,冷冷地問。
“你認為是我做的?”邊昊宇咬牙切齒地問。
“明明是湯藥的問題,不是你就是廖雲達,廖雲達是你的人,總是跟你有關!”
“我做事向來沒有理由,也沒必要跟你解釋,我早跟你說過,我不是什麼好人!”邊昊宇冷酷地說。
沈映聽罷腦袋一陣暈眩,淚水隨即汩汩而出。“好,好得很,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傻,傻到從來不會拒絕你,傻到認為自己對你是特別的,傻到在最後的那一刻還認為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沈映感覺自己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離,搖搖欲墜。
邊昊宇迅速過來,接住她,他的身上還真是冰冷,冷得她的骨頭都是冰涼的。
“你這個魔鬼,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信任。”沈映在他的耳邊糯糯地沉吟。
邊昊宇看著沈映脖子上的吻痕,心疼得緊,似是發現了什麼,他的冷目一凝,從沈映而後的表皮裏取出一微型竊聽器。沈映也感覺到了,起身拽住邊昊宇的手,看著那個奇怪的東西。“這……這是什麼?”沈映的心一陣惡寒,她想起了淩冽對自己的無所不知。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邊昊宇的臉更黑,這個淩冽居然敢在沈映身上植入竊聽器,以打探兵鋒會展的訊息,真是……有我魔族風範!
“哼,不會又是你搞的鬼吧,畢竟做這樣卑鄙無恥的事對你隻是家常便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雖然理性裏知道這不是他的風格,可沈映還是嘴硬,她原本不知道自己也會這樣刻薄的,隻是這個世道太險惡太無常。
“這麼說的你比我更難過,你心裏知道傷我一分傷己是兩分,你這個糊塗的女人,明明信任我還要狡辯,我不知道堂堂儀歡神女怎麼會變得這麼蠢!”邊昊宇將沈映抱起躺放在沙發上,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
儀歡神女?什麼儀歡神女?我現在不是傷痕累累的沈映麼?她在他的麵前是如此的狼狽,如此的不堪,還談什麼神女,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沈映笑著,淚水也跟著湧出,哭與笑,相聚了,是這麼的苦楚和無助。
邊昊宇俯身看著她,親手擦拭她臉龐的淚珠,而後滿是歉意地說:“對不起,沈映,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知為何,一聽這話,沈映胸中的苦悶似乎是找到了發泄口,肆無忌憚地宣泄而出,哭也哭得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