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容叔說他名下的三十七所學校的校服都由她來做,但人總是在變化的,以後的事情誰也不敢說,她不主動跟容叔來往,難道還要讓容叔去看她嗎?
再說了,她是晚輩,容叔是長輩,她來看望容叔,是理所當然的。
人跟人之間本來就是各種利益糾纏在一起,才互相來往走動的,她並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對的,她努力做她能做到的,其他的,就全憑運氣了。
“你一個小姑娘有什麼苦衷!”徐小倩幫她把梅枝壓低,環視了一下四下裏,周圍都是賞梅拍照的人,無人注意她們,便問道,“你知道帶我來的那個人是誰嗎?”
“知道啊!”楊曉桐不以為然道,“他不就是亞東集團總裁嘛!”
風流倜儻,桀驁不馴。
這八個字用在趙振東身上最貼切不過了。
不過楊曉桐對趙振東並不是很反感,前世趙振東從來沒有為難過她,也許是他沒工夫沒心情,他好像是自己太風流,對兒子們的感情生活,也沒多少約束或者是反對什麼的。
他有時候隻是嘴上勸勸趙明禹,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徐小倩抱胸道:“看來你是見多識廣,連亞東集團總裁都不放在眼裏哦!”
“大姐,我就是放在眼裏,又能怎麼樣,我跟亞東集團並無業務來往,我幹嘛要去討好人家啊!”楊曉桐把牆角三五棵梅樹上花瓣上的雪都掃了下來,很快掃滿了盆,端著盆往回走,徐小倩若有所思道,“也不能這麼說啊,今天沒來往,不代表明白沒來往,別忘了,趙總三個兒子就有兩個在亞東集團,另外一個自己在外麵開公司的,我聽說,如今是老二趙明禹在亞東集團主事的,大家都說,亞東集團的接班人就是趙明禹,老大都沒戲呢!”
“好像是吧!”楊曉桐不想談論老趙家的人,更不想談論趙明禹,隨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的。”
徐小倩見她不感興趣,也就沒有再說下去。
廂房這邊,趙振東已經在廊下等著了,見了徐小倩,伸手邀請道:“走,咱們去後山看看,那邊有一片梅林,比寺裏的梅花開得要好。”
女子寬袖翩翩,容妝精致,站在梅樹下顯得格外動人。
就像是一副畫。
徐小倩很是自然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兩人聯袂而去。
楊曉桐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徐小倩拒絕杜文濤,不會是因為趙振東吧?
不行,她得提醒一下徐小倩,趙振東那樣的人,不能靠近的啊!
待回了廂房,容叔已經鋪開紙筆開始抄經了,楊曉桐便扯了凳子坐在火盆前燒水,容叔冷不丁問楊曉桐:“考考你的眼力,你覺得剛剛唱曲那個女孩子是戲曲世家出身嗎?”
“我相信,她唱得的確挺好的。”楊曉桐一本正經地答道,容叔看了看她,笑著搖頭道,“鬼精靈,你不用替她掩飾,她一進來,我就看出她不過是趙振東找來的一個風塵女子罷了。”
楊曉桐心裏咯噔一下。
容叔不愧是老江湖,眼光還真是毒辣,那是不是她的茶藝在容叔麵前早就露餡了?
見她不語,容叔也沒再說什麼,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是明天下午的火車。”楊曉桐答道。
容叔點點頭,又問道,“會寫毛筆字嗎?”
“會一點點!”楊曉桐對毛筆字很不自信,補充道,“我寫的不好看,拿不出手的。”
“沒關係,隻要用心就好。”容叔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遞給她一本經書,指指桌子上的宣紙,“寺裏十二點開飯,咱們先抄一頁練練筆,吃完飯回來再繼續抄!”
楊曉桐頓覺心虛。
但還是鋪開宣紙,認真地用小楷抄寫經書上的那些她看不懂的經文。
廂房裏,一時雅雀無聲。
兩人專心抄經,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