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的民眾從門縫裏瞧著占領薔州的士兵,膽大的打開了窗戶,更有甚者直接走出大門,與巡邏的士兵攀談起來。
有名書生暗歎一聲,“槍劍裏麵出政權。”隨手將讀了十年的書扔進了火爐。
有位老人打開窗戶瞧了一眼又遂即闔上,躺回熱床上,眼皮一合,繼續睡覺。
有幾位少女圍在一起,瞧著英姿颯爽的士兵指指點點,興奮的大叫,“太帥了,我將來一定要嫁給這樣的人。”
少了統治者的蠱惑,百姓眼中,誰執掌政權都毫無幹係,頂多會痛罵幾聲,痛罵之後,生活還要繼續。
因為無論是誰,都不會一心一意的為了他們,隻有利用,過往的無數證明早就涼透了赤子的心。
當然也有一些愣頭青,這些人的腦袋被驢踢了,如果要讓他們明白過來,隻有再踢醒他們。
手持菜刀的一名憤青大呼著“楊國萬歲”的口號,對著一名士兵衝了過去,士兵躲閃開,一拳掏在他的小腹上,一腳踢在他的腦袋上,將他拖走了。
他昏了過去,但醒來一定會變的聰明。
李太尉緊抿著嘴,冷眼看著這一切,麵色冷漠,一身鎧甲在身,看起來與其他的士兵毫無兩樣,隻是背上似乎有些鼓脹。
李太尉的脊背被陰陽劍鞘擠得生疼,咬著牙忍耐著,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冷厲的巡視著。
他的目標是蒼鷹傭兵團的總部。
終於到了。
但李太尉卻傻了眼,門前的兩個石獅子也威嚴不在,被人推倒在地上,猙獰的獅麵似乎被人打了幾巴掌,這裏少一塊,那裏少一塊。
門前站滿了士兵,裏麵不斷傳來翻砸東西的聲音。
李太尉裝作路過一樣從門前走過,正在憂慮雷鳴等人的安全,一處民舍的窗戶打開了,裏麵探出一隻玉手。
李太尉笑了笑,瞧著四下無人,抓住這隻玉手,一個縱身從窗戶跳了進去。
天色微亮,晨曦初現。
窗子忽的一聲關上了,屋內漆黑一片。
這隻玉手摸到了額頭,撩過臉龐,碰過鼻子,抵了下下巴,才收了回去。
“你未來的相公安然無恙,姐姐你可放下心來了吧。”幕琳甜甜的聲音響起。
楊倩雪臉色通紅,真想撕爛那丫頭的小嘴,偏偏不好發火,好在屋內漆黑,別人瞧不見。
但下一刻楊倩雪的臉更紅了。
李太尉食指燃起火苗,火光照耀在她的臉上,李太尉看清方位,一口吻了下去,這一口吻得真長,直到門外傳來了士兵的聲音。
“一戶一戶的搜,但切記不要擾民。”
“大哥,如果有人家裝作還沒起床呢。”
“他奶奶的,到底我們是爺還是他們是爺,將軍天亮才下搜捕令已是仁至義盡了,家裏沒人的給我把門踹開,走的時候再給他釘上。”
“我咋覺的他們是爺。”
李太尉已經沒有興趣再繼續聽下去,因為人已經到了門口。
屋頂是寬木的,李太尉陰劍高舉,在寬木上畫了個圓,然後將劍插到了圓心,從圓洞中跳到屋頂,李太尉提著陰劍堵住了圓洞。
士兵搜查無果,不久就離開了,李太尉一個縱身又跳進屋內,與兩位美女商量計策。
原來嵩戈與雷鳴已經連夜率眾從密道出了薔州城,現在應該在通往兗州的路上,留下有隱身衣的幕琳與楊倩雪在這等著他。
“為何要去兗州而不是去東胡州支援?”李太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幕琳應道:“你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卻笨的要命,難道你沒看出雷州軍的戰鬥力嗎?去東胡州送死?”
“唉,可憐的血族戰士,可憐的菲力將軍。”李太尉也不由感歎道。
菲力將軍的確很可憐,甚至可以說他快哭了。
他收到薔州傳來淪陷的消息就在這個黎明,那時他還在吃著飯,那時他還在暗暗得意自己守城的老練,那時他還在幻想什麼時候來個大反擊,將薑國人趕出東胡州去。
這些想法伴隨著他吐出的一塊肉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