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很好,一切都很好。夜晚,同母親一同看跨年演唱會,興致正濃時,電視頻道突然出了故障,影像都卡住,無奈隻得睡覺,午夜十一點,我聽著音樂,四周平靜,呼吸聲成了唯一的聲響。

隻想,一年又快過去了,有太久沒這樣去在乎時間了。

很多年的前行都帶著盲目的情緒,無所謂路途,隻在乎終點,亟不可待的期望日益明顯,連目光都無法支配,去看看身旁的風景。如此便過去一年又一年,才料到我度過的隻是時間。

我不想再向你牽扯出太多過往的描述,它們的存在隻是為了印證新舊交替確為快感,我隻覺自己又老了許多,一個又一個執念被放棄,一個又一個深奧的道理紛至遝來,我成了深諳世事卻又逃避的隱士了。

別說我前後判若兩人,我不相信人改變過程中有明顯的分水嶺,一切不知不覺中發生的變化才最有說服力。你看,我總有那麼多自以為是的道理。我總說“我以為”、“我相信”、“我會”、“我不會”。

姐即將大學畢業,不知未來何去何從,她處於忙亂無措之中,隻得平靜下來,迎接畢業。

四年前她笑著說以後有很多工作可以做,比如翻譯等等。

兩年前她選擇了專攻教育,日後做老師。

這之前她提出有學酒店管理的想法。

很多年前,她張揚地說日後如何掙大錢,現今她隻想安定地立於人世。

現實,我不得不觸及它,你知道,我無論如何曲折地前進,最終都會與它交鋒,它窮追不舍,或是我冥冥之中去尋找它。

就像,我一個人生活;就像,我放棄文科。就像,我成了一隻螺。

我不想當所謂憤青,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恬不知恥地以現實的姿態去抨擊現實。我自知我所謂幻想會被現實吞沒,我自知也許腳步會更加穩重,我明白我會變得粗俗,我了解,我的螺殼隻是越來越厚,而溫存越來越少。

我想你肯定討厭這種態度,這完全悖於你的世界觀,這很軟弱,這很膚淺,這很無知,但你要知道,你對人生的理解無法成全我的生命,我的認知和見地亦不是你所能掌控的。

漫漫長日,不可分擔,望眼深淵,壓力與恐懼隻可一人分擔。

我所謂的麵具隻是我的一種回應,壓力與恐懼隻可一人承擔對峙。

我所謂的堅強隻夠聊以自慰,你握住的隨性是你的勳章。

我一切的執念都在改變與發展,你的夢想由你實現。

猶記我聽的音樂,有人在唱:“我一直在奔跑,很努力在奔跑,沒什麼大不了,我是我的驕傲。”

我也許會碰見你,於某個街角路口,轉過身來,也隻是你我選擇,我們是不是彼此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