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靜倒沒有在意,因為她知道厲勝男不管懂不懂,明白不明白,都會把這件事辦好,便笑了笑道:“去吧,這件事要抓緊。”

厲勝男沒走兩步,突然興奮起來:“我明白了!道靜姐你的意思是說......”

“閉嘴!”陳道靜低聲喝道,瞪了興奮的厲勝男一眼,低聲叮囑道:“這事一定要保密,任何人不要說起,偷偷地進行,而且要有迷惑性,可以表現出重點是在查別的人。”

“好,我明白了。”厲勝男點點頭,轉身走了。

四路人馬撒出去了,陳道靜坐在辦公室裏靜靜地思索著,如果是他殺,究竟會是誰呢?如果聯係到舉報的事情,那這件事無疑是一起滅口案,那恐怕與丁大集團的老總丁建國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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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光線昏暗,迷宮般的地下室裏,許靜正靜靜地坐在桌前,望著桌上一盤精心擺設的圍棋,臉上浮現著一抹與陳道靜相像的沉思。

破舊桌子的前麵,靜靜地坐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仿若雕塑一般。

許久,許靜抬起頭笑笑:“龍傑,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

“嗬嗬,是的,靜哥。”泥塑般的人微微動了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不太懂下棋。”

許靜望著桌上的棋盤,仿佛對自己的傑作有些得意,話微微比平時多了一些:“其實很多事都是要迂回才能成功的,就像這盤棋,仿佛拚勁全力要在中盤絕殺,但實際上隻是想占這個邊角,而對方一旦失去了這個邊角,這整條大龍就已經變成死蛇了。”

快刀斬麻

龍傑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話,他清楚許靜之所以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隻是他還是微微有些迷惑,在他看來,有兩條路都可以走,一條直接去把丁愛輝幹掉,另一條就是把暴狼、眼鏡老三和杜雲武幹掉,可許靜為什麼偏偏放著這些人不管,卻費勁心力地去搞一個局外人呢?

許靜的心情也並非像他的臉色一樣平靜,他把陳道靜作為了對手,卻又擔心對手的實力太弱,從而讓自己的一盤好棋發揮不出作用。

如果隻是想把警方的注意吸引到丁建國身上,那許靜隻需幹脆的解決掉宋其昌就好了,但是他卻費時費力用極其逼真和周全的營造了自殺的假象,他認為這更有利於警方和市委將目光盯向丁建國。

然而,許靜對陳道靜的能力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思來想去,沒敢太天衣無縫,最終還是決定造一封字跡並不太像的遺書從而暴露出一點明顯的破綻。這讓許靜心中微微有些遺憾,或許是這樣就很難享受到那種高手過手的快感。但是他又不能冒險,萬一陳道靜是個窩囊廢,真將宋其昌定性為自殺從而草草結案,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畢竟,宋其昌是他辛辛苦苦費盡心力打造成的插入丁大集團的鋼釘之一,雖然已經引起了丁建國的懷疑,但終究還沒有完全暴露。

“靜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龍傑站起身說道。

“嗯,去吧,最近不要露麵。”許靜微笑著叮囑道。

“好。”雖然龍傑也是這麼打算的,但還是覺得許靜太小心了,對於這樣一個駕輕就熟的案子,根本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龍傑走了,許靜站起身靜靜地站了一會,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不管怎樣,這件事絕對會讓丁建國頭疼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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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靜想的沒錯,丁建國現在確實有點頭疼,他正坐在富麗堂皇極盡奢華辦公室的一張紫檀木椅上揉著太陽穴。

丁大集團是以丁建國的姓氏來命名的,十三年前,丁建國還是東州市經委下屬企業無線電廠的一個副廠長,但政企分離的浪潮讓丁建國迅速走向了輝煌。

現在,不僅是在黃北,就是在整個東州,業務涵蓋礦業、製造業、房地產業和服務運輸業的丁大集團也是響當當納稅三甲之一。

改革開放打破了很多工人的鐵飯碗,可是有一些人,卻收集起了這些鐵碗而澆鑄了一個龐大的金鍋,丁大成就是後者,改革開放造就了這位身家幾十億的富豪。

丁建國的大部分產業雖然在道州,但他的總部卻依然留在了黃北,從五六年前開始,他就很少拋頭露麵了,不要說在黃北市,就是在東州也很少參加各種活動,企業已經做大,高薪聘請的總經理、副總經理都已經能夠打點一切。他現在隻和東州市的幾個重要領導有往來,另外就是一些與他以前淵源很深的幹部,企業畢竟是在這些人的扶持下做大的,而且現在也離不了這些的人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