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金添已經不見了。她在桌子上給我留了一張紙條,說先去上班,中午再來看我。
我沒什麼大事,也不好總在醫院賴著,於是就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我從醫院出來以後,前思後想這事兒,就覺得這下子我在公司肯定已經待不下去,與其讓他們開除我,不如我自己主動辭職。
於是我一大早就趕到了公司,可是等我到了公司的時候就發現,辦公司的門口已經圍了一圈兒的人。
我驚訝了一下,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見人群一陣湧動,緊接著一個女孩從裏麵擠了出來。
那個女孩子衝出來的很急,跟我迎頭撞了一個滿懷,我這才看清楚竟然是金添。
金添顯然也嚇了一跳,抬頭看我的時候,我就發現她一雙眼又紅又腫,跟兩顆核桃似的,就問她怎麼了。
她抽噎了一下,說了一句:是張雨——
我聽完嚇了一跳,以為姓張的那小子到底還是得逞了呢,於是就問她:是不是張雨欺負你了,這一次我非弄死他不可。
其實我跟她沒那麼深的情誼,說這話完全是出於義憤。
誰知道我話沒說完,金添就趕緊阻止了我,她告訴我說:不是,是張雨死了!
我剛開始聽到這話的時候,居然沒反應過來,等了大概一兩秒鍾,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驚愕了一下,就指著辦公司問道:他死在裏麵了?
金添點點頭,表示我猜得沒錯。
一時間,我感覺有點兒難以置信,昨天下午這小子還囂張的不行不行的,怎麼這才過了一晚上就死了呢。
於是我扒開人群往裏瞧,頓時就看到了一幕血腥駭人的場景:張雨就直挺挺地站在辦公室裏,臉色紫青,兩隻眼珠子往外激凸,都快從眼眶裏突出來了。
而更令人驚駭的是,他的腸子被從嘴裏掏了出來,然後繞在脖子裏,纏得死死的——這小子明顯是被自己的腸子給勒死的。
看到這一幕,我就覺得胃裏一個勁兒的翻騰,一股子酸水順著嗓子眼就頂了上來,差點兒當場就吐了出來。
我隻掃了一眼,就趕緊扭過頭來,壓製住那種作嘔的感覺。
可是就在我回頭的瞬間,我就看見在張雨的背上竟然背著一個紙人。
那個紙人笑眯眯的,臉蛋子上還抹著兩塊豬血一樣的紅,這明顯是個女紙人。
紙人的兩隻手就放在張雨的脖子上,感覺就像是她把張雨給勒死的。
看到那個紙人的瞬間,我全身好像過了電一樣,頓時就打了個寒顫。
因為這張紙人臉我太熟悉了,就是小英失蹤的那天晚上,騎在我背上的那個紙人。
一陣窒息的感覺傳來,我仿佛一下子又就掉進了幾年前的那個冰窟窿裏。
金添感覺到了我的異樣,她大概是為我也是被張雨的死個驚到了,於是就讓我別看了。
我從驚怔中反應過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兩隻胳膊,問她:張雨背上的那個紙人,從一開始就有嗎!
金添可能也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過激,當時就嚇了一跳,然後支支吾吾的回答我說:什麼紙人?
我指著張雨背上的紙人告訴她說:就是那個紅臉蛋子的女人——
我剛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因為等我再次回頭的時候就發現,張雨的背上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那個紙人居然消失不見了!
我的大腦裏頓時就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