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重獲自由的女孩卻漸漸伏在枕頭上，壓抑的哭聲十分淒涼。
宋寅成委實看不過去也聽不下去，她這副可憐的樣子，仿佛他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令人發指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女孩被兩人的汗水打濕的長發，聲線溫和克製，“小扇棋，想哭就哭吧，不要這樣壓抑自己，會憋出病來，就像在你姐姐麵前那樣，想怎樣就怎樣，把我當成自己人，可好？”
小女孩大約是聽進了他的勸說，哭聲一點一點從棉花中溢出來——
愈漸淒厲。
聽得他心中一陣一陣波瀾漸起。
她哭得難過又忙碌，也就是趁著中間的空擋，張口罵他，“混蛋，我恨你，恨你，宋寅成……我恨死你了。”
宋寅成被她這樣罵，臉色也難免有些掛不住了。
他原本覺得自己對這種年紀的小女孩還是有幾分熟悉了解的，心知她這樣哭鬧叫罵不過是發泄小女孩心中的情緒。
可她哭得這樣悲傷淒厲，簡直漸漸開始動搖他對自己的自信。
難道真的……弄得她很疼？
所以哭得這麼難過？
宋寅成生於家教在方方麵麵都非常嚴格到異於常人令人發指的宋氏家族。
無論是婚前抑或是婚後，甚至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他都保持潔身自好的習慣，交往過乃至於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屈指可數。
但自認也算是個成熟男人……並不是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總也不至於真的……傷到人家小姑娘吧。
“扇棋……很疼麼？很難忍受的那種疼？”
他一本正經問得關切，大約是真的被她淒厲的哭聲震撼到，忍不住質疑自己的水準……
畢竟，久曠……
扇棋伏在枕頭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男人久久等不到她的回應，伸手觸碰了下她光裸的雪肩，女孩整具身子一個激靈。
她終於肯抬眸看他，隻是兩隻眼睛……紅得如兔子一般。
她咬著唇，細細的聲音恨恨地道，“我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宋寅成眸光一滯，她之前說類似的話，宋寅成隻當她是發脾氣，可現在這孩子毒怨的目光這樣……生生剜著他，這叫他情何以堪？
他摸了下她發頂，語氣中略帶幾分不曾掩飾的失落，“為什麼……恨我？因為我方才……弄疼你了？”
“疼？”渾身粉紅的小姑娘又羞又憤地瞪視他，通紅的眸裏盈滿液體，“你強迫我……你根本沒有尊重過我的意見，你這是……你這簡直是強女幹！宋寅成……你就一點也不怕我告訴爸爸？”
方才過程當中她的狀態其實還算不錯，宋寅成沒料到他事後的抗拒情緒會是這麼嚴重，可還未及開口解釋。
隻聽她扯著有些嘶啞的嗓音，絕望地道，“也對……你同我爸爸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我不是我姐姐……爸爸對我未必那樣緊張看重，你就是……仗著這一點，所以才敢這樣對我……這樣欺負我。”
她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淚，遠比半年前那天晚上被姓汪的劈腿甩掉那次流得更多許多。
“我不是姐姐……如果你敢這樣對我姐姐，爸爸定會不顧往日的情分，親手殺了你！可我……我不過是爸爸見不得人的私生女，又不如哥哥那樣能幹可以幫爸爸的忙。我什麼都不是……你就是仗著這一點，哪怕我向爸爸告狀，爸爸也會看在往日的情麵上，不與你過分計較……宋寅成，是不是你一直覺得我****成性，不幹不淨，所以理所當然地糟踐我？換作姐姐……你一定舍不得吧。”
男人沉靜地聽她哭著道出這一番話。
一時間，大腦仿佛被當頭一擊，有些恍惚。
扇棋看起來分明是個挺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卻沒想到她竟然這樣的……自卑？敏感？
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你胡說什麼……”
她抽抽噎噎地道，“我沒胡說，你就是，你就是！你根本就看不起我，所以才會這樣對我……”
他皺了眉，終於克製不住，張開雙臂抱起他哭泣不止的小姑娘，“談扇棋，你搞錯了，大錯特錯。我不是仗著……你渾說的那些，我是仗著你喜歡我，你明白嗎！”
他一隻胳膊抱緊她，另一隻手急忙幫她扯了薄被，小心地裹住她出了一層又一層香汗的身子。
扇棋異常清晰地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可卻覺得無法置信。
他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膽敢這樣妄為，隻是仗著她喜歡他？
“扇棋，你這樣的態度有些傷人，我強迫你？難道不是你先向我表白，我考慮再三，今晚答應你的？我們已經是正式交往的男女朋友，何來誰強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