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翩從未用這種態度對待過俞亭,俞亭這女人也沉不住氣了,“顧翩翩,我承認我有事瞞你,但我好歹是你爸爸的妻子,方裘是我表哥,也不是外人。我也是顧家的人,我對顧氏也有決策權。”
“妻子?”她站起身,冷冷地笑,“你又發夢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在顧家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姨太太,不,連姨太太都算不上,放在古代,你充其量算個通房丫鬟。我爸爸隻有過一個妻子,那就是我母親,即便她早年遠嫁英國,我爸爸還是隻愛過她一人。”
顧翩翩這句話戳中了俞亭多年來的隱痛,她終於撕破臉,“顧翩翩,你以為自己有多聰明?你不過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對,這個人就是我!你以為季紹霆為什麼娶你?嗬嗬,用你那沒用的腦子,一輩子都想不明白!你有多厲害?還不是被季紹霆白玩白睡的賤命!”
顧翩翩接了個電話,匆匆走向大廈地庫。腦子裏嗡嗡的都是俞亭那一番話。
俞亭話隻說了一半,就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好似有什麼恐懼,再不敢說下去,逃跑般離開她辦公室。
她在車庫裏繞了小半圈,找到周仲越在電話裏說的那個車牌,駐足下來,周仲越其人就悠哉地靠在車邊。
男人遞給她一張紙,她狐疑地接下,竟然是一張相當大額的支票。
她和周仲越本就不熟,又聽過一些外界傳聞,開口謹慎,“周少什麼意思?”
周仲越的態度一改往常,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不屑,“不明白?拿著這些錢,離季紹霆遠點。”
她撲哧笑出聲,故意玩笑道,“分手費?原來你和季紹霆是……我竟沒看出來,莫非是真愛?”
周仲越今天完全沒有和她開玩笑的意思,點了支煙,猛吸兩口,“顧小姐要裝傻,就繼續裝。我今天是作為季紹霆的朋友來勸你,你和他的婚姻會是一場深不見底的災難,趁著還能脫身,何必以後哭著後悔。”
她聽不懂周仲越在說什麼,一切的疑問都隻能去問季紹霆。
她冷靜道,“周少,這支票我先收下了,算是你給我和你朋友的新婚賀禮吧。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轉身,她聽見身後男人凜冽的聲音……
“有個詞叫心有所屬,懂嗎?”
顧翩翩走回辦公室,助理緊張地走來,低聲道,“顧副董,有位姓阮的小姐在會客室等您。”
顧翩翩腦子裏滿是有關周仲越和俞亭的疑問,心亂如麻,“什麼阮小姐?我今天很忙,請她改日約。”
話音未落,隻聽不遠處傳來女子溫婉動聽的聲音,“顧小姐。”
顧翩翩側身,打量著她,秀眉微蹙。她本以為是記者要采訪之類的,可眼前這個容貌出眾五官精致的女人,渾身上下全是極為低調卻昂貴的頂級定製名品,一點也不像是個記者。
“你是?”
阮妙彤柔柔微笑,“我是紹霆的朋友,顧小姐……不請我坐坐嗎?”
顧翩翩請她進了辦公室,暗自猜測對方的來意,心裏已有大概,吩咐助理給她倒了水,按兵不動。
阮妙彤語氣溫婉,“我姓阮,是紹霆同學,也是他少年時期的玩伴,剛從英國回來,昨晚你們的婚前派對我也去了,可能你沒有留意我。”
顧翩翩捕捉到幾個關鍵詞:姓阮、同學、英國。她腦中迅速過濾著大量信息……
從前她對季紹霆知之甚少,但下定決心與他結婚後,她曾翻遍互聯網,甚至翻出早年商業雜誌有關季紹霆的專訪,盡量了解她未來的丈夫。
他的感情經曆讓她最為留意。據說他交往過數不清的女友,但得到他親口承認的卻隻有一位,名叫阮妙彤,是個私人心理醫師。交往時間長達三年。除此之外,就連鬧得風風雨雨的影後齊娉婷,絕大多數都隻是在唱獨角戲,季紹霆從未承認,隻是不曾特意否認而已。
顧翩翩笑笑,“玩伴?是前女友吧。”
阮妙彤開口極為謹慎,“我與紹霆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
她不善左右逢源的交際,開門見山道,“阮小姐今天來找我有何貴幹?莫非也是來勸我離開季紹霆的?”
“也是?”阮妙彤明顯驚訝,繼而微笑,“看來在我之前已經有人給顧小姐打過預防針了。是的,作為紹霆的朋友,我希望他擁有真正幸福的婚姻,而不是無愛之婚。”
顧翩翩心裏一股氣冒上來,要不要這麼巧?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同樣作為季紹霆的朋友來阻止她嫁給季紹霆?
她漸漸失了耐性,“噢,阮小姐說完了?”
麵對如此明顯的逐客令,阮妙彤仍是微笑,手指有意無意地將擋住臉頰的長發撥到耳後,“顧小姐如此聰慧靈敏,視力應當也很不錯,如此……你竟不覺得我眼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