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翩已經了解了楚易的風格,他變態起來是沒下限的,今晚場合特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默默取來酒起子,開了酒,也沒醒酒,直接倒了小半杯,幾口咽下,便皺了眉。
這酒,怎麼,這麼腥……
林姒見她臉色變了,忙奪過酒杯來聞,覺得發腥,又傳給旁邊的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男生聞出不妥,“這木桐怎麼有燒白子的味道?”
“燒白子?”
眾人大驚,燒白子是河豚的精子……
“楚易你個混蛋!”林姒怒罵。
隔壁包廂傳來混亂的爭吵聲,季紹霆臉色一沉,也不管阮妙彤,起身快步走出去,一腳踹開隔壁包廂的門。
包廂裏年輕的男孩女孩都被嚇到了,連追在他身後的阮妙彤亦驚著了,她還沒見過季紹霆這麼緊張一個女人。
楚易眯著一雙桃花眼,笑得浮誇,問那說是燒白子的男生,“弟弟,你確定這玩意兒是河豚的?”
顧翩翩臉色慘白。
那麼變態的一個人,誰敢擔保他會不會真的放了男人惡心的東西到酒裏。
季紹霆大步上前,奪過顧翩翩喝過的紅酒杯一嗅,臉色陰沉得可怕。
杯子“啪”的一聲被摔碎在地,他猛地抬腿重重揣在楚易身上……
楚易猝不及防,被他踹倒在地,還滑出去老遠,捂著胸口,感覺內髒都快被踹出來。
季紹霆這樣修養極好的紳士,頭一次當眾發怒,眾人都被嚇到,一時間無人敢攔,就連楚易的幾個隨從都隻敢默默扶起主子。
其他包廂的客人都聞風趕來,看著這一幕,紛紛震驚。
季紹霆指著桌上那瓶隻倒了半杯的紅酒,對趕來的助理道,“即刻拿去化驗。”
一頓,他指著楚易的鼻子,“這酒裏如有不幹不淨的東西,我不但廢了你,更要廢了你們楚家。”
語畢,他牽起顧翩翩的手,快步走出包廂。
賓利車內。
季紹霆從小冰箱裏取出一瓶礦泉水遞給顧翩翩。
她接過水,自覺下車漱了口。回到車上時,他還是麵無表情,臉色陰沉得可怕。
她心裏又難受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小心翼翼地搖了搖他的手臂,“你生氣了嗎?別生氣好不好……”
季紹霆仍舊不說話,沉默的樣子似乎在壓製著什麼。
她又輕輕搖晃他的手臂。
他終於有了點反應,冷冷道,“別人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讓你喝你就喝?”
他的氣壓好低,她下意識地往車門邊縮了縮。
季紹霆看著她那個軟弱的包子樣,忍不住屈起手指輕戳她額頭,“怎麼不見你這麼聽我話,嗯?”
“對不起嘛……”她本想息事寧人,哪知道楚易那混蛋那麼過分啊,“別生氣了……好嗎?”
季紹霆對著她那張可憐的小臉蛋怎麼也火不起來,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剛才為什麼不打給我?有困難的時候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向我求助?”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犯這種錯。
然而她隻能把頭埋得更低,更低。
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季太太,要學會向季先生求助,聽話。”
次日。顧氏大廈。
黎凱與方裘在副董辦公室發生了爭執。顧翩翩和俞亭等人都在場。
黎凱拿出一係列整頓顧氏恢複運營的方案,一一被方裘否決。
黎凱十分憤慨,“方總,你現在身居高位,坐著我坐了十多年的位子,這是董事會的決議,我沒有異議,但你不能為了鞏固自身勢力而無理由否決我的方案。”
方裘態度輕蔑,“我與幾位副總、高管都是商議過的,他們與我意見一致。”
黎凱氣得將一遝文件摔在桌上,“好!季紹霆的人,真是能幹!”語畢,正欲拂袖離去。
“黎叔,你不用走,”顧翩翩叫住他,“他一點也不能幹,因為他不是季紹霆的人……非但不是季氏的人,而且是一個依附於母家表妹的無能軟蛋!”
話音一落,俞亭和方裘都變了臉色。
“黎叔,我現在就宣布,你是顧氏的總經理,而且高層的元老我已經請回來大部分,明日就可以複崗,至於這位……”她冷笑著看向方裘,“你可以帶著你的人滾了。”
人都散去,俞亭留在副董辦公室內遲遲不走。
顧翩翩輕笑,“亭姨有話要說?”
俞亭臉色溫和,與往常無異,“翩翩,你與紹霆的婚事如今定下了,婚禮的時間定了嗎?”
她低頭翻閱文件,不動聲色,“亭姨,我嫁給季紹霆,你似乎特別開心?”
俞亭笑僵了臉,“我一向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你嫁人,我當然開心了。”
顧翩翩掩嘴,像是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你說這話,自己信麼?”她眼看著俞亭的表情由笑變僵,由僵變白,“我真是傻。方瑤珠姓方,方裘也姓方,我居然沒有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俞亭,你騙我騙得過癮嗎?我爸爸失蹤,可我顧翩翩還坐在這裏,你腦子裏在發什麼夢?趁我爸爸不在,打算把顧氏變成你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