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天氣似乎都在刷新著某種下線,比如說在快要12月的b市,居然可以如此不管不顧地下了一場雷陣雨,這是顧顏始料未及的。
當她抵達季柯的畫室的時候已經被這場大雨淋成了落湯雞,自然,這樣的事情怎麼可以隻有她自己被淋濕。
於是她直接拉著出來接她的季柯一起在雨裏被淋了一個透心涼。
如果當時有人路過的話也許會感歎,哪來的兩個神經病,但是季柯的畫室這邊實在是太偏僻了一些,因此直到他們抵達了畫室之後也沒有一個人路過。
“去洗澡,我去給你找一件衣服,你這樣會感冒。”
季柯說著就把顧顏往浴室裏推,作為一個一畫起畫來完全把畫室當家的人,這裏的設備自然也是跟家裏一模一樣,除卻床浴室等設備,甚至連廚房都有,這讓顧顏直接感歎:真是敗家。
“你先吧。”顧顏皺皺眉,直接打了一個噴嚏。
冬日的涼寒讓她有些瑟瑟發抖,盡管是在室內,但是冷意還是不斷地蔓延,顧顏抓緊了外套,雖然已經濕透,但是聊勝於無。
看見顧顏的樣子,季柯挑眉:“如果你不是想邀請我一起洗,那麼你就趕緊進去。”
把更換的衣服放在門口,季柯覺得自己求婚的這條路真是麻煩重重,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似乎並沒有放晴的意思,他覺得等下要是雨在這樣下,他們今晚是離不開這裏了。
手機的信號在這樣的大雨裏也變得薄弱,季柯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場大雨給攪和的失聯,求婚之後的那些計劃看來也是全部化為泡影了。
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大片白布,季柯想還是下次天氣好一些在求婚好了。
而對於季柯這樣的想法,上天也非常給麵子,這場雨直到傍晚也沒有一點停下的趨勢。
“還好明天休息,不然我估計這個月的全勤就沒了。”
看著外麵嘩啦嘩啦下個不停的大雨,顧顏覺得十分煩躁,拉了拉自己身上季柯的衣服,空曠的畫室讓她覺得有一些冷,而此刻沒有wifi的時間對她來說也是特別的難熬。
枕在顧顏的腿上看書的季柯把書放下,因為在畫室放的衣服不多,所以他隻穿了一件襯衫,“冷嗎?”
長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明明應該是個不雅的動作,季柯做起來卻是非常好看。
兩個人所在的位置應該算是畫室裏的臥房,用隔板吊起的一個二樓可以看見整個畫室的情景,同時也有了私密性,而類似榻榻米的設計則讓床的麵積變得無限大。
感歎了一下長得帥就是任性,做什麼動作都可以好看,顧顏看了看畫室,說:“還好,不過你這畫室還真是奢侈,這麼敗家我可養不起你。”
“沒關係,”季柯握住顧顏放在身側的手,眼睛直視著對方,隱隱漏出些笑意,“我可以努力工作,爭取養得起我自己,不給你添負擔。”
“噗,”聽見季柯這樣一本正經的話,顧顏心裏突然有些想笑,想起那個最喜歡的花就是“隨便花”的笑話,顧顏假意撇撇嘴:“難道這種時候不應該是說,‘我養你’嗎?你這哪有做男朋友的自覺。”
季柯很喜歡顧顏這樣說著男朋友這個詞,這讓他覺得他們的關係是有些不一樣的,但是此時此刻,他更喜歡的是另一個稱呼,另一種關係。
感覺現在的氣氛非常好,季柯拉起顧顏的手輕吻了一下,然後帶著顧顏轉過頭,讓她麵向畫室的方向。
隻見畫室的一麵牆上掛著一塊巨大的白布,像是為了遮住什麼,不讓它落了灰塵。
顧顏有些疑惑地看著季柯,雖然她進來的時候覺得那個白布很大,但是想到可能是為了保護季柯的畫,也就沒有想太多,而此刻季柯明顯讓自己看著那裏,心裏更是很奇怪。
顧顏覺得腦洞這種東西很奇怪,比方說現在的情況下她會覺得那是一張藏寶圖。
而季柯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手裏拿出一個遙控器,然後按下了按鈕,整個白布就慢慢的飄落。
還來不及疑問季柯從哪裏弄到的遙控器,在白布慢慢飄落之後,顧顏整個人呆住了。
看見牆上的那幾幅畫,顧顏慢慢地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望著季柯,她覺得她的聲音已經不像自己的了。
“這些……”
季柯握了握顧顏的手,唇角帶了幾分笑意,有些如數重負地說:“差點以為這禮物送不出去了。”
顧顏回過頭看著麵前的那幾幅畫,第一張是學生時代的自己,寥寥的幾筆勾勒出她高中時的樣子,還有醜得令人發指的校服;而中間的幾張色彩遠不如第一張鮮豔,無論是色調還是線條都是簡單的,隻有顧顏的幾個側影,就像是她們分開的那段時間,他沒有那麼了解,卻一直放在心上;而後的一張,是她們剛重逢的時候,那時顧顏的頭發還沒有現在那麼長,像是在思考些什麼,但是整個畫麵的顏色卻開始豐富了起來;最後一張畫,構圖複雜,人物線條飽滿,色彩更是明豔得讓人移不開目光,而畫麵上的顧顏,穿著婚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