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再三,不全盤托出,也是為了避免父母的擔心,避免父母的阻攔,讓這對本就愛的辛苦的情侶尋找自己的出路。
作為哥哥,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對不對,偶爾總是覺得,他這樣算不算是把自己的妹妹往火爐裏推。
可是他也清楚,如果他不在暗地裏成全和幫助自己的妹妹,她會過的更辛苦。也是幸好,簫晉墨對喬洵,同樣情深,但願,他能夠從此不再辜負。
出院後的喬洵,再次住進了欒公館,簫晉墨特意從簫家喊了個傭人過來照顧喬洵,主要是飲食,簫晉墨廚藝不精,沒法給喬洵提供很好的三餐,一直在外麵叫餐,終歸不現實。
而他自己,大部分時間是陪在她身邊的,隻偶爾說要去公司。
喬洵以為他是放心不下自己,不肯去上班,幾次驅趕之後,他才道出實話,說他打算暫時退出恒信,現在回公司,也隻是做些工作移交罷了,沒必要天天在那守著。
喬洵憂心,問他為什麼要忽然退出公司,生怕他的病情又有了不好的變化,以至無法正常上班。
然而,簫晉墨卻說:“原本是計劃著,徹底放下手中的事,專心找你。”
喬洵忽然就不知道怎麼接話。在她刻意躲起來的那些日子,她知道,簫晉墨也許會找她,可她不知道,他找她竟然會找的如此瘋狂,瘋狂到甚至要從恒信退出來。
如今她人已回來,兩人和好,按理說,簫晉墨可以心無旁騖回到恒信執掌大權,隻是,看著他的清瘦憔悴,她並不想讓他回去。
她認為,他應該緩下來,好好休息。
在欒公館的日子,兩人相處的很好,似乎不再有秘密和隱瞞,他會在她麵前服藥,也會在偶爾頭痛發作的時候,抱著她不停的打顫,她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整個扭曲,看著一身清爽的他轉眼間汗流浹背。
若說喬洵是在什麼時候為他的痛他的苦感到心如刀割,那應該就是在他痛到極致時,像個無助的孩童在她麵前嗷嗷哭叫,那一刻,她忍不住淚如雨下,忍不住想要將他抱進懷中,好好安撫。
可是每當這時候,他從來不讓她近身,他說,他不能再犯那次的錯,不能再錯手傷了她。
所幸,這樣的次數不多,隻有兩回,可哪怕隻是兩回,喬洵也覺得,夠夠的了。她也總算明白簫仲航為什麼會說,那樣的日子,連他想起來都還在懼怕。
他那麼痛苦,而他們卻隻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什麼忙都幫不上。她也開始心驚於簫晉墨的忍耐力,抱著賀敏霏還有辦公室打她的那兩次劇痛發作時,到底是有什麼支撐著他,讓他可以表現的如此鎮定,讓她沒法觀察出他的異樣來。
結婚的事,他沒怎麼提,喬洵也不主動說,並不是後悔了自己的決定,而是,舍不得逼他。她好似開始理解簫晉墨的心情,他的情況如此糟糕,換做是誰都會迷茫,或許是真的應驗了那一句,愛的越深,便越怯懦不安。
某天上午,他接了電話匆匆出門,可能是擔心她在家無聊,喊來了賀敏霏陪她。說實話,她有些無語,賀敏霏本就不是多話之人,讓她來給自己作陪,隻會更悶。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天的賀敏霏,話特別多。
聊起的話題,自然是簫晉墨。或許是因為喬洵已經知道了簫晉墨的過去,這會兒的賀敏霏,說起話來已經沒有顧忌,談少年簫晉墨,談部隊簫晉墨,也談養病時期的簫晉墨,連帶著,也說起她的堂姐賀敏茵。
由此,喬洵知道了簫晉墨從小就被他位高權重的外公當做未來接班人來培養,踏入軍營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而他自己在這方麵的興趣,也遠遠大過接管家族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