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不是麼?沒有了你,我還有什麼可失去的。
那雙多少女人為之沉迷的墨黑瞳孔裏,滿滿的全是慷慨割舍的悲傷。
蘇陌白看著鋪天蓋地的新聞,回想起卿七七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我欠你的,全部都會還。不要對付封洌,他不是你的敵人。”他嗤之以鼻,仍然以為是在算計他。
直到突然的某個晚上,封洌約他去了酒吧。
他剛走進包廂,就被封洌按在光滑冰冷的方桌上狠狠揍了一拳,“你他媽不是個男人!”
“是麼?”他甩了甩頭,笑著諷刺,“我是不是男人,恐怕有人比你更清楚。不如你問問自己的老婆,幾日前的那晚,是否讓她滿意?”
雙手按在他的身上,封洌聲音暗啞的開口:“她和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兩年前的那場陰謀,她並不知情。蘇陌白,你到底要折磨她折磨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是不是要等她死了之後,你才曉得心疼?”長期的失眠導致她必須靠服食安眠藥才能入睡,身體疲憊到極致,卻怎麼也睡不著。醫生曾經多次建議,這並不是根治的辦法,人的身體會產生免疫性,到時候隻能靠加重藥劑的份量才能起到效果。
知道蘇陌白快要回來的那段時間,她每晚服食的劑量已經大到可怕的地步。
卿七七的身體本來就虛弱,兩年前流產時恰逢蘇陌白出國,她傷心欲絕,根本沒顧得上照顧好自己。再加上藥物的腐蝕,軀殼早已孱弱不堪,終於出了事。
那天早上,當他踢開房門進去的時候,她的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他把手指伸進她嘴裏,按壓住舌根,另外一隻手猛拍著後背,促使她吐出來。然後,打電話叫醫生過來急救。
她渾身顫抖著依偎在他的懷裏,眼角濕潤,極低極低的呢喃:“陌白,你不要我了……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你別不要我好嗎?”自打封洌認識卿七七的那天,他就從來沒有看過她哭。他心目中的她是堅強的,聰明的,內斂而不外泄的。可是自從她和蘇陌白分開之後,他無時無刻不看到她的眼淚,忍不住倉皇落下的,放肆大哭的,每每都讓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那日,她死命的扯著他,漂亮的眸子裏滿是無助。後來,他情不自禁的入戲吻了她:“七七,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愛你……”卿七七在這個溫暖的親吻中,心滿意足的合上眼睛,難得一次睡了個安穩覺。
封洌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那個她陷入昏迷時,神誌不清的吻,是他這輩子最美的,最難忘的回憶。
“如果你不想失去她,下午三點,去機場接她。”
親耳聽他說出這番話,蘇陌白的心裏開始搖擺不定,這一次,要不要相信?
機場門口人潮洶湧,一抹暗淡的身影從出站口走出來,被機警的狗仔圍住,所有人一哄而上,爭先恐後的圍住穿著黑色長裙的卿七七。也不曉得從哪裏冒出來的這麼多記者,她前進不是,後退不是,一個個尖銳的問題如炸彈般投擲過來。
“請問,之前鼎望和SK的合約是否如報道所說,還是另有隱情。”
“聽聞你們夫妻秘密離開X市,感情出現裂痕,是否已經辦理離婚。”
“鼎望生產的產品是否偷工減料,有嚴重的品質問題。”
她被閃光燈拍的眼睛都睜不開,臉色慘白,“麻煩讓讓,家父現在還在醫院,恕我沒有心情回答各位的問題。”
外圍的記者還想往前湧,巨大的麥克風越過眾人的頭頂,伸向她,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壓迫的她喘不過起來。
一道黑影閃過,蘇陌白迅猛的圍攻進人群中,抱著卿七七的肩胛,堅強有力的帶著她一步步突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