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樹森掃一眼她身後的柯景和郭離,而後開口道,“薑老板的事在京安也不是什麼密事,得罪了兵部員外郎餘萬棠,太常卿餘斯的親侄子,為人如何想必更不難打聽,那鋪子自然也不會放過,利用的徹底。我很想知道你為何如此還要幫他?”
柳湘南微笑地眯著眼睛,“季老板不是也伸出援手了嗎?我一個外來的商人,不知天高地厚買下來那個帶著麻煩的鋪子的確惹人不快”。說完笑了笑,“擋了人家的一條財路,真是罪過啊!”
季樹森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柳公子膽識過人還會怕麻煩”。
柳湘南不管他的嘲諷,接著道:“聽說,您的華飾閣有一位名叫月華的女工師傅。”
季樹森看著眼前的人,年紀輕輕,樣貌清秀,纖瘦的身體經不得風雨的模樣,這副模樣下究竟是怎樣的人!
“月華是我閣中的頂梁柱之一,經她手的衣物連宮中的娘娘們都稱好,為何提起她?難不成你們認識?”
“認識倒不認識,隻是有一位朋友一直在找她,托我看看”。柳湘南起身到窗邊看著樓下人流湧動垂下了眸。
“朋友?”季樹森表情微驚訝,“什麼朋友?他在哪?”
“我想見一見月華,不知季老板可否引薦一下?”
季樹森眼帶警惕的看著柳湘南,柳湘南微道,“您不必擔心,這樣吧,您回去問問她,關於揚州崔氏的事,若她願意見我就派人到富貴酒樓知會一聲即可。”回過身直視季樹森的眼睛,“今天先到這裏,晚輩有事先行一步,告辭”。扶手一輯後帶著郭離柯景出了茶館。
郭離嚴俊的小臉一臉不耐,柳湘南抬手戳一下他的臉笑道:“怎麼了把臉繃的那麼緊?”
“這一整天沒說話,估計早上吃錯東西了!”柯景調笑道。
郭離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柯景,“這都被人跟一道了,都是你惹的!現在好了又來一波,煩死了!”
柯景笑出聲了,柳湘南好笑的看著他,柯景摸了摸臉道:“小爺魅力無窮,走到哪都是一片鮮花,愛跟讓他們跟去。”
“就你那德性屎殼螂見了都不挪!”郭離斜了他一眼。
柯景板起臉來道:“我什麼德性?就你好!屎殼螂就愛推你!”
柳湘南笑著看著他們拌嘴,郭離拿眼橫她一下,“就知道看熱鬧,怎麼辦啊阿南?”
說完就見人朝他們這走來,柳湘南幾人停下看著她,那個昨日救下的女子。
人剛到麵前,郭離就滿臉嫌棄的表情說著,“你跟著我們到底想幹嘛?”
柳湘南拉回郭離,客氣道:“不知夫人有何事?”
女子惶恐的看著她,“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公子有人跟蹤你了,要小心啊”。
“多謝提醒,我會注意的”。柳湘南又道:“那日在酒樓無意間聽別人說起你是薑家媳婦,而你自己也說為了夫君所求,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是的,小婦人李芳禮是…是薑子風的妻子,隻是現在不是了,他休了我。”說著羞愧的低了頭。
“此地不宜說話,不如到前方酒樓說”,說著直接朝興順酒樓走去。
雅閣內,李芳禮拘謹的坐在柳湘南對麵,柯景和郭離在一旁貴妃椅上下起棋來。
“公子是個好人,我不能連累了你們,我知道我公公的店鋪被您高價買下,所以想來謝謝您,後來發現有人跟蹤你,所以才想提醒您小心,可能是那些人派來的。到底是連累了您了”。說著眼圈就紅了。
柳湘南遞出手帕,“既然都連累了,就把事情說說吧,也許有轉機也說不定呢!”。
李芳禮擦擦眼淚,開口道:“我知道子風他是怕牽連到我才休了我,可是我不能眼看著他被小人栽贓入獄無處伸冤!事情究竟怎樣我也不清楚,隻是有一日子風跑回來,臉色驚慌的跟我說錢家當鋪的錢老板被餘萬棠殺死了,就在芳香樓,那是餘萬棠的酒樓,子風說不止餘萬棠,還有周廣嚴,也是一個商人,您應該在公公的酒樓裏見過,那個穿綠色褂子的胖子!除了他們還有一個子風不認識的人,眼看著錢老板倒地抽搐,說什麼東西不會交給他的,子風也沒聽清就被發現了,然後就跑回家,當然晚上就被人帶走了,說是殺了人,他們這是要往子風身上推啊!”說完後嗚咽地哭著。
柳湘南垂下眼簾,拿起茶杯喝茶,李芳禮抽噎繼續道:“公公連夜托人打點,四處托關係找人,可人根本不敢管,必經是餘斯的親侄子,兵部員外郎!隻是後來不知怎麼那邊鬆口了,說是延到年後再審。”
李芳禮走後,柯景歎了口氣,道:“難為她一個婦人公家不留娘家不要的,還四處求人辦事”。
郭離斜他一眼沒支聲,到柳湘南身邊坐下給她又倒一杯茶。
“在這個以權謀私的世界有什麼奇怪的,比她更難的多了去了。”柳湘南晃著手裏的茶,“當中必然出了什麼變故,沒心思管薑子風,到底是什麼事呢?”
柯景笑著看著她,“不管什麼事,這都是一個好消息,證明有足夠的突破口了。”
柳湘南抿嘴一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