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大年看著這個戴寬邊眼鏡的大耳朵,心裏想,這家夥直率的夠意思了,這種要官的手段和方法,比我的先進多了,可是,我的心理素質哪有他好啊?
王鶴立卻繼續說道:“當然,人們對我有看法,有議論,褒貶不一。有的人說我王鶴立性格孤僻,高傲,目中無人,二衝,不合群,這確實不假。我這個人是有些清高,恃才傲物,看不起那些無才無德的人,甚至討厭他們。但這些評價並不全麵,比如說不合群吧,幾年前從沒有人這樣說過我,經常有同事、領導說我沒有知識分子的架子,能和老百姓打成一片。這些年有些人對我的看法變了,為什麼呢?究其原因是我不抽不喝,不嫖不賭,不僅按摩房、洗腳房我不去,就連小麻將我也不打,我更不會趨炎附勢、溜須拍馬、巴結奉迎。就說這跑官要官吧,人家是裝著錢、捧著房產證、揣著車鑰匙、背著古董文物字畫上門,而我卻兩個肩膀抬著一個聰明的腦袋、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還要領導搭上一杯鐵觀音,這不也顯得不合群不入流嗎?”
戴大年問:“你可不要張開嘴巴亂說,你說有人提這背那去跑官要官是指我們鬆南區嗎?你說話可要講證據要負責任啊!”
“親愛的組長、書記同誌,你不要以為你坐鎮鬆南區,這鬆南區就是一片淨土,是一塊**之風吹不進來的聖潔之地,中央不是三令五申要反腐倡廉嗎?為什麼陳良宇、成克傑、胡長清等一類大人物還要頂風作浪,而在中央的眼皮子底下還會有王寶森、**、劉誌軍專門搞**呢?”王鶴立慷慨陳詞,理直氣壯。
戴大年被王鶴立嗆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他沒有生氣,他也無法生氣。他覺得他自己有些氣短。
一陣沉默之後,戴大年以一副嚴肅認真而又十分頑強的神態對王鶴立說:“鶴立,你說的問題值得認真探討研究,如果鬆南區在人事上真的如你所說,那麼,這罪魁禍首就應該屬我了,因為我是一把手,過去是,現在仍然是,人事權在我手裏,那個要買管隻有到我這裏來買,我把人事權握得緊,我就是在搞獨家壟斷經營,也就是說,要買官隻有我才能賣給他,但是我敢說,我至今沒有收到過任何一個買官人給我的一分錢,更不要說你所說的那些什麼鑰匙啊、產權證啦、文物字畫一類的東西呀,我知道我這樣說你會說我頑固到底死不承認,而我卻認為,你講的那些情況有出入,所以,我說要認真探討研究。”
王鶴立哈哈笑道:“戴領導,這還用的著研究探討嗎?俗話說,三個書生在一起就要說書,三個屠夫在一起就要說豬,三個妓女在一起就要說哪一個男人的那玩意兒粗,我們在一起談**,難道我們自己就是**分子嗎?恰恰相反,真正的幾個**分子在一起,他們是不會按照說書說豬說粗的規律去說**的,你放心好了。”
戴大年歪著頭很感興趣地看著王鶴立:“噫!鶴立,既然我們都不是**分子,那我是怎麼搞的呢?鬆南的人事問題這麼嚴重,那一定是我這個一把手官僚主義作風,把關不嚴,或者是私相授受,不講原則了啊。”
“話也不能這樣說。”王鶴立說:“就是你戴領導再把那人事權捏得緊,也仍然有缺口的地方。隻要你留心,你就不難看出,在你們開會研究某一個人的升遷問題上,一旦出現通不過的局麵,就有原形必露之人,有的出來軟磨硬泡,有的動容動情拚命堅持,我覺得這種人絕對有問題,多半收了人家的東西,吃人家的口軟,拿人家的手短,拿了東西辦不成事,不拚命不行啊!當然,也有識相的,他知道小指頭拗不過大腿,他就會不動聲色,能推上去就趁機使勁全力推一把,實在不行也不強求,過後把人家送的東西退回去,當然也有不退的,不過風險太大,西都不是有個副市長,收了人家的錢,事情沒辦成,事後又舍不得退還人家,人家拚命告他,最後把他告垮了的嘛。”
戴大年說:“立鶴,你編故事也是個人才呢!”
ps:“說要緊也不要緊,說不要緊嗎,又要緊得很。”王鶴立不緊不慢地說:“我今天不是來彙報工作的,我也沒有什麼工作可以彙報,我是來推銷自己的,說白了我是來要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