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姑慢走,”蘇皖雲聽聞立即說道,此時她正想著如何脫身去辦自己的事,諶芷此舉正合她意。
蘇皖雲靜靜抿了口茶,又坐了一會,這才對著旁邊侍立的公公柔聲說道,“這位公公,嬪妾想打塊玉,不知是否方便。”
“這有何不可,司珍坊就在附近,隻是那地到底粗鄙了些,不如奴才去為小主尋個師傅來問問,小主就在此安坐歇息。”
“無妨,母親年壽將近,嬪妾如今不能常伴母親膝下,隻想親自為母親尋塊玉料子彌補些遺憾,”蘇皖雲輕輕頷首,旁邊的雁露立刻上前悄然往公公手裏塞了一個荷包。
公公連忙推回去,連聲恭敬地說,“小主既然是諶芷姑姑帶來的,奴才理當盡心,剛剛是奴才思慮不周了,小主,這邊請。”
蘇皖雲一路繞過幾個曲折的拱門轉角,暗暗將路線一並記下,不久便遠遠地聽見一陣砰砰的敲打聲,她的心跳也竟然跟著加快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墜,輾轉周折終於到了這裏。這時一個身穿湖藍色宮服的公公看見她連忙迎了上來,卻不知如何行禮,隻好躊躇了一會,看了看領著蘇皖雲的公公。
“這位是蘇小儀,是諶芷姑姑帶來的。”公公輕咳了一聲,向司珍坊的公公使了個顏色說道。
司珍坊公公聽聞一愣,隨即連忙恭聲做禮道,“不知小主親臨有何吩咐。”
“母親年壽將近,嬪妾想尋個玉料子雕成玉佩以作紀念,”蘇皖雲溫柔地笑著說。
“小主,這邊請,”公公隻當是一個好奇的嬪妃想找些樂子,於是恭敬將蘇皖雲一行人請進清淨的茶堂裏,可惜這茶堂已經很久不見客人,雖然幹淨可到底簡陋,於是公公不安地搓了搓衣角,奉上了茶水,小聲說,“奴才這裏都是粗人,小主還請稍作忍耐。”
“無礙,是嬪妾一時好奇,打擾了公公清淨。”蘇皖雲柔聲細語地說。
這司珍坊的公公這才輕籲了口氣,這宮裏的貴人都是極嬌貴的,若遇到個刁蠻任性的可真是不好對付,於是連忙去請了一個年紀漸長麵容憨厚的師傅來。
“參見小主。”公公恭敬地行禮,“不知小主想尋什麼樣的玉料。”
“想做一個給母親壽禮的玉佩,公公看用什麼料好。”蘇皖雲柔聲說道。
“小主想要什麼顏色的。”
“這有哪些顏色?”
“宮中貴人多愛軟玉翡翠種,各有白黃青墨,端看小主喜歡了。”
“尋常玉料,也見得多了,實不能體現嬪妾心意,”蘇皖雲輕抿了口粗茶,掩飾了一下她內心的悸動,她身子微微前傾,有些好奇地問,“嬪妾路上聽諶芷姑姑說,有種玉,通體剔透,觸摸上去夏日生涼,母親畏熱,我想尋塊去為母親去去暑氣,若真是好的,嬪妾也是不在乎代價的。
“這,回小主,”公公麵露難色,他捏了捏衣角,“恕奴才孤陋寡聞,小主提的這種玉,奴才真是聽也沒聽說過,“不過。。”公公猶豫了一會,想了想,才不確定地說,“小主說的這種玉,倒有些像傳說中的血玉。”
“血玉?”終於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蘇皖雲手心微微出汗,強裝鎮定地問道,“這是什麼?”
“這血玉是前朝皇族特有的稀罕物,就是前朝其實流傳的也不多,據說這玉不僅冬暖夏涼,而且通身有虹光流轉,好像通人性,可是自從我朝推翻前朝,暴,政,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小主想找這玉,別說宮裏,就是全天下也不見得能有一塊,不過。。“公公頓了頓,搓了搓衣袖,繼續說道,“奴才有個徒弟,極擅工藝,若是小主不介意,倒是可以雕個舊時的血玉的花樣。”
“哦,是這樣,”蘇皖雲雖然內心極是失望,但仍然裝作很有興趣地偏了偏頭,“那帶上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