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常晚穿著小童送來的白色棉布內襯,外麵籠著藥香之前披給常晚的彩紗珠裙。而蘇清煜,身上的棉袍再次因勞累侵透了血汙。
脫衣容易穿衣難,特別是沒吃飽的狼崽子。
蘇清煜腳步不穩,端著髒水盆,虛著一身冷汗蹬開虛掩的門。
水要處理掉,而且不能讓小童瞧出端倪。
屋外的豔陽熏得蘇清煜兩眼發黑,他咬疼了舌尖讓眼眶中的黑點散去,待視線再恢複清明後,長腿一邁一角越過門檻。
他在高處,白色木樓外景色盡收眼底。
遠處一個颯爽英姿男人朝小樓走來。
蘇清煜的瞳孔驀然收緊。
陸寒軒!是陸寒軒!他又來幹嘛?!
難道這個人是聞著血味盯著肉的禿鷲!蘇清煜腦袋一蒙,轉頭看了屋內屏風,心中的怒氣一燃再燃!
禿鷹?
不是喜歡血味?
狼崽子惡狠狠的笑著,他憋足力氣邁出另一腳,雙臂一甩,將手中汙穢血盆對準某人狠狠第拋了出去!
陸寒軒聽到異響,身體自然反射性的向後跳去,怎耐沒了內力的人,隻能憑著體力跳躍,陸某草草向後,可他的褲腳和錦緞布鞋還沒能逃過從天而降的“紅雨”。
下來的何止是紅雨?
“呼呼……”蘇清煜本來就虛弱,這一扔他便隨著拋下的動作,軟著雙腿身子也跟著衝了出了二樓的木樓圍欄。
擦你的陸寒軒!害的自己情路坎坷不說還要害得自己沒了命!
風聲在耳邊呼嘯,他蘇清煜還沒活夠,還沒娶了常晚,怎麼能說沒命就沒命?在此處墜樓而死?
憤憤不甘的狼崽子大叫一聲,也提醒了樓下的陸寒軒。
“小弟!”陸寒軒抬頭迎聲一望,心慌得大吼一聲。不該喊出的稱謂脫口而出,聽得蘇清煜又是火氣。
你小弟?去你丫的!怎麼不砸死你!
這次陸寒軒確實滿足了蘇清煜的願望,隻聽咣當一聲,白衣飄飄的狼崽子撞到陸某身上。
“疼!”蘇清煜低吼一聲,捂著自己磕疼的下巴。
他命大,沒死!
蘇清煜張開眼睛,頓時又氣鬱:
陸寒軒真被自己砸在身下?
幹燥的衣物讓蘇清煜意識到一個可悲的事實:他髒水沒潑成,反而自己來個天狗****,讓這坨****救下一命?!
“小…煜,你沒事吧…”陸寒軒疼得岔氣,他的心間還是後怕,如果他晚一步,他的小弟將會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損”,滅門年夜中小舅舅憤恨難消的臉再次映入腦海,陸寒軒不由得渾身顫栗。
他不能再讓薄家最後的親人出事!
“小弟?小煜?”蘇秦煜猛然撐起身子,他陰惻惻的注視咬牙吃痛的陸寒軒,刻薄話一句不落下:“怎麼,覺得我沒死就套近乎?嗬嗬嗬嗬沒那麼容易!”
“唔…你沒事…就好…否則…常晚會擔心…”陸寒軒冒著冷汗,背後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好巧不巧他背後半愈合的鞭傷口又炸開了。
陸寒軒不由得注視壓著他的小弟,看著他蒼白的臉,聽著刻薄的話,心裏也說不上來的安慰。
“挺有精神,沒嚇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