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迫在眉睫,我和盛夏約定好晚自習不再看雜誌,否則做剁手處理。於是盛夏忍痛將雜誌和文摘之類的書籍悉數雪藏於凳子底下,有時還戀戀不舍的低頭瞄上兩眼,像鬆鼠眼巴巴地盯著自己所剩無幾的冬季存糧。
我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一定要堅持住,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剁掉你罪惡的雙手。”
盛夏抿著嘴,悶哼地拉著長音,可憐巴巴地看著我說,“你真的忍心剁嗎?”
我被盛夏說的頓時心裏一軟,對於自己剛才的言行感到悔痛萬分,但是規矩就是規矩,怎麼能說作廢就作廢?
“忍心!”我咬著牙說。
然後,盛夏就一下午沒搭理我。
最後還是我最先沒堅持住,趁盛夏不在的時候我偷摸取出來一本,然而沒過多久因為自己的不注意就被她發現了。
“錯了,不看了不看了。”我訕笑道,把雜誌遞還給了她。
盛夏壓根兒就不搭理我這茬,冷冷道,“手。”
我做不忍狀,但還是將手乖乖地橫到桌子上,緊閉起雙眼,像一個即將被淩遲處死而絕望的犯人。隻聽一股風劃破空氣,盛夏一記手刀劈了下來,我“嗷”的一聲放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引得全班同學們的注目。
盛夏一臉黑線地說,“你幹啥,我還沒剁呢你叫什麼?”
我一睜開眼,發現盛夏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並沒有落下來。
“嘿嘿,這不是為了配合你嗎?”我表情浮誇地說,“哇塞!好強的氣功,我手臂的筋脈全都被震斷了!啊!”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手臂,仿佛它真的已經離我而去一樣。
屋子裏麵笑聲一片,看來都是被我精湛絕妙的演技所折服,對此我感覺到心滿意足。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這樣風平浪靜著,然而期間還是發生了一些小插曲,因為我又見到了呂哲。
還是在晚自習我例行上廁所的時候,雖然之前被張傑暗算過,但是也絲毫不能改變我的這個習慣。
我吹著口哨推開廁所門走了進去,廁所的聲控燈乍亮,居然發現呂哲正靠在窗台上抽著煙。自從孫智博跟我提過他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神秘背景以後,我就對他深深地避諱,好在也幾乎沒有再見到過。但是這次他居然從三樓下來,出現在我們二樓的廁所,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顯然是認出了我,一直盯著我看,又是那副殺氣騰騰的眼神。我索性就當做視若無睹,也不打算再招惹他,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吹著破了音的口哨解開褲子盡情地拉閘放水。
忽然,麵前的牆上籠罩過來一團黑影,我猛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雙耳警惕地凝聽著後方逼近的腳步聲——他居然靠近過來了!
這一刻,我感覺到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人給我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在這一瞬間我居然在腦海中模擬了無數如果他下手我的應對策略。
然而,事實證明我想多了,他隻是過來把煙頭丟到我旁邊的小便池裏,然後就不動聲色地出去了。
……
真他媽丟人真他媽丟人真他媽丟人!!!
我焦陽好歹也是拳打校園大混子,腳踢社會小流氓的英雄豪傑,居然會被這樣一個人差點兒嚇得神經失常!!
經過一番強烈的內心譴責以後,我憤憤地提上褲子,洗了把手走了出去。
考試的前一天,鵬哥把考場和考號貼在了班級門前公示。考場分布是按照中考成績排布的,我的位置大概是在中下段,不算靠後但也絕對不在前列。
晚間食以後大家都把書箱堆砌到門外的走廊,本來就不怎麼寬敞的走廊瞬間變得更加狹窄,連我們這種比較偏瘦的人走過去都得格外注意,就更別提像方圓這樣斤級的選手了。
晚自習的時候同學們都把需要的複習資料取回來翻閱瀏覽,到了臨考試的最後時刻,所有人都開始有了如臨大敵般的緊張感,就連周娜和張穎這倆大碎嘴婆都沒動靜了……哦,原來在忙著整理小抄。
看沒看見,這樣的人是多麼的令人發指,平時不努力,就知道嘰嘰喳逼逼叨,完了吧,一到考試的時候就麻爪子,連重點都不知道是啥玩意兒,我就不信她們做出來那個小抄能起幾分作用。我一邊對周娜和張穎的行為持鄙夷態度,一邊死乞白賴地懇求盛夏給我寫兩句英語作文萬能開頭。
“我也就會那麼兩句,給你寫了那我怎麼辦?”盛夏不情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