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數學課,張寧表現的的確還算正常,就是鼻子一個勁兒地禿嚕禿嚕的,這我也能理解,畢竟感冒了都很難受。
過了半節課,他突然在底下捅了捅我,我疑惑地看向他。
“陽陽,我紙又用完了,把你的借我吧。”他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抽了抽嘴角,從書桌堂裏把紙翻出來給了他。
“給我擤幹淨點兒,別禿嚕禿嚕的了,鬧挺。”
張寧點了點頭,緊接著就是一頓神擤,然後心滿意足地把大鼻涕紙扔到了垃圾袋裏。
數學老頭子這時候在講台上說道,“都聽懂了吧,下麵大家把書翻到後麵的習題,把前麵兩個大題做一下,我再找兩個同學上黑板上來。”
我瞬間就懵逼了,給這小子翻個紙的功夫就把知識點講完了?!
就在我問張寧做哪道題的時候,老頭子已經翻開了點名冊。
“盛夏。”
聽到這個名字,我下意識地起身讓地方,突然意識到哪裏不對,老頭子用奇怪的眼光看向我,全班同學也轉過頭來向我行注目禮。
“你叫盛夏?”老頭子看了一眼點名冊,又狐疑地看向我。
就在我一臉尷尬的時候,盛夏不聲不響地起身走向了講台。
我反應過來,趕緊訕笑著說道,“老師,我有點兒困了,站起來聽會兒。”
老頭子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張寧給我找到了習題那頁,我看了眼題幹,原來是指數函數和對數函數的計算題。
“焦陽。”
我愣住了,沒想到老頭子叫得這麼準!同學們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的想法,都樂出了聲。
見沒人答應,學生們還樂了,老頭子又困惑了。
“焦陽呢,沒來嗎?”
我半舉起手,囁嚅道,“老師,我就是焦陽。”
這回老頭子笑了,“啊,那快來吧,正好清醒清醒。”
沒辦法,我走上講台,和盛夏各占一塊兒黑板——沒想到我和她再次站在一起是以這樣的方式。
我倆自始始終都沒有看過彼此一眼,隻是各自專心致誌地做著手頭上的習題。她那頭看樣子似乎很順利,粉筆觸在黑板上的“唰唰唰”的聲響就一直沒聽過,而我這邊就沒那麼順利了,因為我碰到的題好像恰好就是剛才漏聽的知識點,急的我趕緊把書翻到前麵去補習——這尼瑪可太尷尬了,這可是本少爺最自豪的數學啊!
不出一會兒,盛夏那邊就“竣工”了,她把粉筆往粉筆盒裏一丟,然後拎著書一聲不響就下台了,留我在講台上流了一後背冷汗。
又過了兩三分鍾,老頭子也等著急了,發現我還沒做明白,就問道,“你掛黑板上啦?”
全班哄笑,我漲紅了臉。
“等會兒啊老師,再給我一分鍾。”
一分鍾以後,我草草把相對完整的解題過程寫了上去,然後火急火燎地就下台了——尼瑪太丟人了,老子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
我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聽到了張寧長長的歎息聲,緊接著就是老頭子在講台上長長地歎息聲。
他拿起粉筆,在盛夏的那塊兒板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對號,然後就在我的那塊兒板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我現在隻想找個地縫然後一個猛子鑽進去你知道嗎?
“我先講一下焦陽同學做的這個吧。”老頭子又歎了口氣,“剛講完就能做錯,還讓我再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