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一時亂了陣腳,她讓白雅萍坐在沙發上,自己鎮靜了好大一會兒,才定下了神,說:“雅萍,馮副市長的事,咱們但願他平安無事,現在,重要的是咱們自己,要趕緊看看,咱們自己有沒有什麼事,隻要保住了咱們自己,別的都是次要的。走,咱倆現在就回家,在單位,沒法商量事。”
回到家裏,姑侄兩人把這幾年的事大概都理了理,總覺得有幾件是有些問題的,便趕緊和有關人員聯係,盡量地作了補救。實在不能補救的,也隻好聽天由命了,但願能夠僥幸躲過這一關。
白玫到廟裏燒了香,許下願說:“這次能夠逃過此劫,以後再也不動一點貪念。求菩薩多多保佑。”
白玫從來都是認為菩薩是有求必應的。她不行善積德,她不相信善有善報。她覺得,不管自己做錯了什麼,隻要菩薩保佑她,那麼,她不但可以常保無虞,還能運脈亨通。
這一次,不知道是菩薩根本就不存在呢,還是菩薩覺得她們所作所為該得報應,或者是菩薩事多,把她們的事給忘了。菩薩這次沒有保佑白雅萍。
在這次不能逃脫的厄運中,白雅萍失去了工作。
白雅萍從一個農村女孩變成企業職工的時候,就偽造了材料,現在查出來,她一下又變成了農民。她的歌廳也被查封了,公安局在那裏抓到了賣淫的。
白雅萍現在成了媒體追蹤的熱點人物,白玫怕她牽連到自己,對雅萍說,你最好少到我這裏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白玫覺得,和她交往的人明顯少了,在她的周圍,充滿了奇怪的眼神,她再也聽不到從上麵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人在告她,她的朋友一下子都躲著她了,最黑暗的日子來了,比嚴局長在位的時候還要難過。那時候,還有個林之玉陪伴她,現在,連林之玉那樣的朋友也沒有了。
她開始害怕,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她想叫李冬來陪著她,李冬正和高小誌在一起搜集她的罪證,忙得沒有時間見她。她隻好叫林立抱著她,一夜一夜地發抖。
一個月過去了,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兩個月過去了,也沒有人來傳喚她,白玫心裏開始平穩一些,盼著這一關順利地通過了,心裏卻還是踏實不下來,也許,是大雨來臨之前那一場烏雲密布,等一切都準備好了,再對她發難,也未可知。
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了一段時日,白玫的所有觸角都伸了出去,可是,很少能打聽到消息,這天,她聽說朱誌宇當上了副市長,她心裏又亮起了火花,有了新的計劃。
對朱誌宇這幾年的作為,白玫是知道一些的。
這幾年當縣委書記,朱誌宇著實做出了成績。
他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他有能力,有膽識,做事不怕失敗,不怕艱苦,這也使他總能取得比別人更大的成就。
他去的坡縣,是一個貧困縣,這個,他去之前就知道。
他不怕底子薄,他善於白手起家。
到任之後,他發現,坡縣實在是太窮了,交通不便,物產不豐,沒有景點,沒有家底,貧困至極,誰來當這裏的頭頭,都覺得自己倒黴。
朱誌宇早有心理準備。他沒有苦惱,沒有歎息,認真仔細地分析了這個縣的各方麵條件。
坡縣幾乎什麼優勢都沒有,但是,這個縣有著一個前幾任縣長書記都不曾利用的好條件——這個縣的土地很廣博,而且很肥沃。前幾任書記看不上土地,他們覺得土地裏找不到金子,他們發展工業,工業不見起色,他們發展商業,商業半死不活,他們束手無策了,就申報貧困縣,申報了一年又一年,這個縣就這麼灰暗地存在著。
朱誌宇把坡縣定位為農業縣,他要在土地上做文章,他的口號是:要把農民吸引在土地上。
上任之初,他了解了一下,這裏的土地,大多由中老年和婦女耕種,有一部分閑置著,即使耕種也是很隨意的耕種,沒有發揮土地的最大潛能。人們都覺得,種莊稼累死累活,收入還很少,還不如買糧食實惠,所以,村裏的青壯年男子幾乎全在外麵打工,而打工人員的收入,大多並不高,隻是比種地好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