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不是單純的喝酒,那是要講個酒文化的,”丁局長夾了口菜,把筷子放在筷子架上,“啪”的從煙盒裏彈出一支煙,低頭就著幹部科長點上的火吸著了,等他從鼻孔裏噴出兩股青煙,才又接著說:“喝酒講究三大賞心悅事。第一就是要有可飲之酒,為什麼這麼說呢?喝酒就喝酒唄,有條件喝貴的,沒條件喝便宜的,有什麼好說的。”
“你老兄什麼時候都是喝最好的酒。什麼時候想喝了,咱們企業局管著四十多家企業,餐飲企業也有十幾家,我請你喝最好的酒。”遲德瑞想打斷丁局長的話。丁局長不為所動,繼續他的演講。兩隻小眼睛盯著白玫,放出的光線不低於四十瓦燈泡。
“這是一般人的看法,這些人甚至於流行什麼酒就喝什麼酒。其實,這是不會喝酒呢。酒啊,像人一樣,是分脾氣性格的。按照商業上的習慣,酒分為白、啤、果、露、黃幾種,一個人喜歡什麼品種,一般是不會改變的,比如,我喜歡喝白酒,一般不去喝別的酒,因為覺得沒勁兒。”
“來,丁局長,我敬您一杯。”朱誌宇舉著杯子站起來,他最討厭別人在他麵前盯著白玫看。這個女人,他可以不看,但是不允許別人色迷迷地看她。
“好。”丁局長一口飲掉杯中酒,眼睛沒有離開白玫的臉,“可是喝白酒的人還要分許多種。白酒有四大基礎香型:醬香、濃香、清香、米香,還有這幾個香型複合成的香型,像兼香、芝麻香型等,當然,隨著時代進步,複合香型會越來越多的,但是基礎香型就是這麼幾種。這個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白玫沒聽清前麵的話,隻聽到丁局長問自己,就客氣地笑著回答。
“唉,你們女孩子怎麼會知道這些呢。每個人根據自己的個性都有適合自己的酒。比如開國大將許世友就隻喝茅台,茅台酒就是醬香型酒。我就愛喝五糧液,這是濃香型酒。有的人愛喝汾酒,那是清香型酒,常喝汾酒的人,一般是不適應濃香型酒的,更不用說醬香型了,有的人卻不然,隻要有那股子辣味,管它什麼酒呢。所以說,真正懂酒的人,喝酒要喝出興致來,首先要有投合脾性的酒,當然,也要有配得上酒的菜,不能像個農民一樣,拍上兩根黃瓜就下酒了。”
“來,丁兄,咱們不吃黃瓜,您嚐嚐這魚做得怎麼樣。”穆局長看出來遲德瑞臉色有點沉,給丁局長夾菜,又和他喝酒。
“這第二個樂事,就是要有可喜之事。喝酒嘛,能助興,也能添愁,大詩人李白曾經說:‘舉杯澆愁愁更愁’,隻有心中暢快,喝酒才能灑脫,才能不醉。”丁局長說著笑了,“是不是啊,遲局長?我這是瞎說呢,你管著糖酒公司,我可不如你懂。”
“你這是客氣,我長知識呢。”遲德瑞客氣著。
“第三,喝酒一定要有可對之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要是你沒有個能引起酒興的朋友坐在對麵,那酒還喝個什麼滋味?難不成真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嗎?”丁局長說罷他的酒詞舉杯笑道:“來吧,咱們為今天三大賞心悅事的具備喝一杯吧。”
酒宴就在這有著酒文化的演說中,大家舉杯飲了“滿堂紅”的最後一杯酒,吃罷了飯,盡興而散。
送走了客人,自己的人們也都要各自搭車回去了。遲德瑞叫住白玫說:“白科長,今天這個事已經都說妥了,你明天就去人事局,去了之後,你就直接去找丁局長。”說著話,遲德瑞看大家都走了,他也向樓上走去,白玫見他有話沒說完,隻好跟在他後邊上了樓。
其時,白玫不知道,這金江大廈一向都給局長留有一個高級套房的,這是從這座大樓剛建起來的時候就給薑局長留的,後來,一任一任地傳了下來。現在,遲德瑞就是去他的這個房間,他今晚不打算回家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意外收獲。
“找到丁局長之後,不用跟他客氣,就說是我讓你去的,請他快辦。我們關係不一般呢,他爸是我大爺老部下,”遲德瑞這時已經坐在他房間的沙發上,“我們家是革命家庭,我爺爺和我叔叔都是烈士,為了這雙烈士,解放以後我們家沒受過什麼氣。我大爺這個副省級幹部當得非常安穩。”他看了看白玫,示意她坐下,“你們家是哪兒的呀?”
白玫趕緊回答領導的問話,可是,她看見,局長好像並沒有聽她說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
遲德瑞自然覺察到了白玫的窘迫,他反倒說:“你這條項鏈很漂亮,是鑲的紅寶石吧?”
白玫此時反而鎮靜下來,她知道要發生什麼了,接下來的情形全在於她的態度,對這種情況,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項鏈,這是一條18K金鑲紅寶石的,掛在她光潔的脖頸上,映襯得雪肌玉膚更加迷人了。她於是站起來,走到遲德瑞麵前,彎下腰讓墜子在遲德瑞的臉前晃著說:“你看這紅寶石是真的嗎?”
此時白玫穿的是一件低領素花連衣裙,遲德瑞的目光從寶石上看過去,他看到了那兩座高聳的乳峰罩在一件粉紅帶花邊的乳罩裏。
他沒想到白玫會這麼老辣。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遲德瑞是個會壞的男人,雖然他除了自己的老婆還沒有過別的女人,但是,他是了解女人的心理的。多少天來,他自知,白玫的心已經被他俘虜了。但是,眼前的這個細節是他不曾設想到的。
“真美呀!”遲德瑞伸手捏住了項鏈的墜子,然後,他故意表情非常沉穩地抬起頭,用他那種壞壞的目光看定了白玫,把白玫的心看得咚咚跳個不住,此刻,她真的後悔自己的舉動,羞得滿麵通紅,想要站起來卻又不能,一時不知所措,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慌亂得不知看向哪裏,而不管她看向哪裏,遲德瑞的目光總是能逮住她。遲德瑞的那隻手不知什麼時候從項鏈上轉移到了她的胸前,並且這隻手很溫柔地伸展到了她的乳罩裏麵,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身子也沒有了力氣,她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這時,遲德瑞的另一隻手從後麵抱住了她,同時,遲德瑞把他寬闊的大嘴蓋在了她的紅唇上,她暈頭轉向,被抱到了床上,邁出了她從來不曾想象過的一步。在這個男人孔武而溫情的愛撫中,她想,她已經成了他的情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