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成了他的情人了麼(2 / 3)

遲德瑞到任的第二天,要去人事局辦事,車子停在局機關的大院裏,他坐在車裏不急於走,跟小侯聊天。

七月的天,太陽照在汽車上,車身都有點燙手了,遲德瑞坐在空調的冷氣中,心情不錯,他喜歡看他自己的領地。寬敞的大院,泡桐樹綠葉成蔭,月季花嬌豔欲滴,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正在遲德瑞打量著他的闊大的院子的時候,有兩個漂亮的女人從大門口走了過來。這兩個女人都在三十歲上下,準確地說應該是少婦。左邊的一個,個頭稍高,大概有一米七的樣子,穿著洋氣,走路有韻律地扭著細腰,遲德瑞認識這是人事科副科長白玫。右邊一個比白玫矮兩三公分的樣子,穿一身職業裝,樸素大方,走路腰板挺得直直的,氣質很高雅,小侯說這是財務科的林之玉,聽說是全係統唯一的一個注冊會計師,在民主測評中,她是全局得票最多的人。

看著兩個女人走過去了,遲德瑞才吩咐小侯走。

企業局居然有這麼兩個大美女。遲德瑞強烈的愛美之心再次被激蕩起來了。

遲德瑞一向對女人比較關注。從見到第一眼他就能把她們的個性揣摩得八九不離十。剛才這兩個人,在他看來,白玫嫵媚溫柔,是個重實際的人,物欲一定很強。林之玉善良耿直,是個注重感情的人。尤其是,從林之玉的氣質中,他看出了一種親切,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為什麼,這個人,讓他想到從小疼愛他的大姐。

遲德瑞很快就和白玫熟悉起來。

林局長在位的時候,白玫被提拔為人事科副科長,朱誌宇先她一年多被提為業務科副科長,兩個人都是辦公室打字員出身,企業局有規定,新分配來的學生必須先做一年的打字員,便於熟悉各科的業務,然後才能進業務科室。

嚴局長坐鎮企業局的時候,朱誌宇當了人事科長,科裏的事,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白玫沒有權力,工作量卻很大,科員們也不聽她的話,白玫對朱誌宇又恨又無奈。

遲德瑞來了之後,關於人事方麵的事情,都要把朱誌宇和白玫兩個科長叫過來一起研究,這讓白玫非常知足,非常感激,也讓朱誌宇非常不高興。

有一個發現,讓白玫又驚又喜。她感覺遲局長看她的眼神總是會讓她心裏狂跳,她明白其中的含義,她已經久違了這種目光,林局長在任的時候,沒有人敢於用這樣的目光看局長的兒媳婦,嚴局長在的時候,她得到的更多的是白眼。

從遲德瑞的目光中,白玫知道,改變現狀的捷徑是什麼,但是,她能夠邁出這一步嗎?不,雖然她是這麼渴望改變她現在的地位,這麼想得到局長的青睞,但是,她不會出賣自己的純潔。

可是遲德瑞總是會出現在白玫的夢裏,這個人的博學,這個人的睿智,這個人的目光中明顯的愛,這個人時刻表露的嗬護,都使白玫心動。她發現她更喜歡換穿新衣服了,她每天都想讓他看見自己最美麗的時候,她願意從他麵前走過,體會他欣賞的眼神,願意聽他說話,願意看他的表情,願意在他的屋子裏坐著。這種感情讓她感到害怕,這是她從來不曾體會到的。包括她和林立搞對象的時候。她的那種心頭鹿撞的感覺,她的不見麵就坐立不安的心緒,她在他麵前興奮而不知所措的慌亂,這些都告訴她,她已經愛上了新來的局長,而這與她的政治目標無關。

是的,白玫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她不再像少女一樣夢想愛情,她有她的政治目標。她不甘於做一個平庸的人,她並不想名垂千古,但是,至少,她要提高自己的地位,說得直白一些,她現在最迫切的要求就是她要盡快變成正科長,越快越好。過去,她嫁給林立,她不知道能沾上林家多大的光,但是,她知道,嫁到林家就能讓她的身份有了改變,後來,她在公爹的福蔭下很快當上了副科長,她的野心也就大了,她想,她至少可以在公爹在職的時候弄個正科長,然後,她再憑自己的能耐往上升官,想不到,老爺子這麼快就退了下來,她的如意算盤一下子就落了空。現在,失去了林子峰的庇護,白玫覺得她已經沒有了依靠,她現在其實急需一把保護傘,遲德瑞難道不正是上天送給她的禮物嗎?而且這位局長大人又表現出對她的毫不掩飾的喜愛。

有了這些想法的時候,白玫真的慶幸自己是個女人。

當有些人還在抱怨說“做人難,做女人更難”的時候,白玫想,做個女人真是幸運,相比起男人來,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其實你還是擁有巨大的財富。現在,她決定利用她的財富。

機會來了。

這天,遲德瑞宴請人事局長,他帶上了朱誌宇和白玫。

宴請的原因很簡單,局裏要提拔一名副科長,人事局挑了毛病,這些小毛病大家都知道屬於可挑可不挑的,人事局的領導們如果高興呢,這就不算什麼事,如果他們不高興,那麼條文還不是在那裏擺著的嗎。好在領導們都不在乎吃上一頓,這本來也是他們溝通感情的機會嘛。

過去,這種場合一般是不讓白玫參加的,林子峰在職的時候,不願意讓兒媳婦過多地參與他的酒場,免得彼此都別扭,而嚴局長在職的時候,就是不想帶上林子峰的兒媳婦,人事科的事,他一點也不想讓白玫沾上邊兒。這次,帶上白玫卻是遲德瑞的有心之作。這倒不是因為他對白玫的愛戀。他是一個官場上的老手,善於搞平衡之術。不隻是人事科,在全局,他都注重培養自己的勢力。尤其是各科裏,他知道,正科長一概大權獨攬,形成了“一言堂”,而這些人又大都是前任局長的親信,科裏人與人之間雖然都有或多或少的摩擦,但是,由於某些共同利益和過去形成的千絲萬縷的聯係,對外他們可能會表現得像一塊鐵板一樣團結,沒有點猛藥,是不會有人向他這個新來的局長透露什麼情況的。而在這些人中,每個科的副科長是怨氣最大的。所以,遲德瑞重用副科長們也是為了打破他是個外來人的現狀,給正科長們來個下馬威,至於將來以後誰是他的心腹,那要看他的需要了。

人事局的丁局長可真是個酒簍子,從開始坐上酒桌,他就先約法三章——誰不喝酒也不行,誰要敬他酒就要一連喝仨,而且今天不準提任何理由拒絕喝酒。而他那雙不溫不火的小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白玫,人說秀色可餐,這老家夥大概真的拿秀色當菜來下酒了吧。

雖說級別相同,但是,在官場上,地位的高低還要看手中有多大的實權。遲德瑞有求於丁局長,所以丁局長居中而坐,遲德瑞在右手相陪,左邊是他們人事局的幹部科長,其餘的人依次落座。白玫的身份地位最低,坐在最下首,每逢上菜,她就要歪著身子讓地兒。坐在桌子對麵的丁局長卻不顧隔著桌子,興致挺濃地對白玫講起了酒文化,也不管白玫是不是能聽清他說的什麼,反正對著白玫演說就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