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7章 末日終降臨(2)(3 / 3)

男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微安見他雙目濯濯,更是溫潤無暇,心裏忽然一涼。

她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任由她握緊雙手,他慢慢對上她的眼睛,時間寂寂流淌,他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微安抓著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龐,“我把她帶了回來,我們還沒有輸。”

男人薄涼的唇藪得抿起,不再說話。

半晌,他才道,“微,你做的很好。”

窗外麵掛著一輪月亮,一片白光。

隨後的數天裏邊,蔚海藍得到了照料,體力也就恢複。

她才有心思躺在這張床上,耐心地打量周遭。

這是什麼地方。

蔚海藍並不清楚。

她被幽禁在這裏已經有三天了。

環顧四周,竹樓,竹桌,竹椅,連擱在桌上的茶壺都是竹製品。床是席夢思的,溫暖的被子,羊絨的,不厚重,但是很保暖。她沒有踏出過這間房子,但是透過開著的窗戶,她可以瞧見青翠竹林,還有林間的鳥兒,在清晨十分叫著鳥鳴。

蔚海藍掀開被子下了地,她走到窗前,光線很亮。

她便有些暈眩。

後邊響起腳步聲。

蔚海藍以為是照料她的女人,也沒有回過頭。

蔚海藍沒有在這幾日裏開過口,望著窗外的綠意盎然,第一次問道,“這裏是哪裏。”

等來的卻是一道突兀的沉沉的男聲,響起在她身邊,“緬*甸。”

那聲音偏是熟悉又陌生。

好像在哪裏聽過。

好像以前聽過千千萬萬次。

蔚海藍一愣又是一僵,才鎮靜地轉過身去。

她望向了背後的人。

蔚海藍驚怔的看著他,這個當時被宣布死亡的人,她以為早已經從她生命裏退場的人,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她麵前,令她心惶不已,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那人逆光而站,挺拔沉穩,目色沉沉,已不是當初那個笑容燦爛眼神清澈的少年了。

時光一下逆轉,回到最初那日。

玻璃的窗戶,他就站在回廊裏邊。那時是徐徐清風吹著,美好得讓人不忍閉眼錯過。風將少年的白襯衣領子吹起,出色優越,清秀俊雅,像是春日裏的晨曦。衣服洗曬過後的香氣,撲鼻而來,任是如何抵擋,也抗拒不了。

藍,我要去美國留學了,下個星期三走。

藍,我很想你。

我沒有辦法,你不要生氣。

如果……如果我什麼也不要,你跟不跟我?

你還記不記得得體育考試?你說,我陪你練跑才能過關,所以欠我一次。現在,就算是你還我的人情,這樣行麼?

祝你生日快樂。

我們有半年不見了。

藍,我愛你。

……

他最先是說了什麼,對她所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你們好,我叫沈逾安。

任是如何,蔚海藍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瞧見他。

猶記那一年,沈家家敗。

可謂是轟動一時,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

寰美影視其後被華夏影視吞並,萬京娛樂同時成立,兩人撐起了盛世,雷紹衡又攜林恩為法律顧問,一連串的事件蜂擁而來,當時沈家落魄慘敗,讓人不得不歎息。其後沈雲鵬一氣之下病入膏肓死了,沈家兩姐弟也是顛沛流離。

之後便是祖墳被刨老宅被占,相似的情形再度上映在他的身上。

最後他們在咖啡館一別,她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他的死訊,而沈喬亦是不知所蹤。

蔚海藍也曾在腦海裏描繪過許多次,有生之年,是否還會看見這個人。

如今真真是瞧見了,心裏竟是說不出的感覺。

蔚海藍先是驚怔地看著他,像是怕這隻是夢境,爾後顫著手碰觸向他。

沈逾安了然一笑,握住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我還活著,我沒有死。”

他的聲音,他的溫度,都不是虛幻的,蔚海藍才定了神。

他真的還活著。

“你……”蔚海藍少有血色的嘴唇輕啟,仍舊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手下的觸感是溫熱的,他的呼吸帶著暖暖的癢拂著她的手背,他站在她麵前,眉眼溫潤,依稀可辨當年的模樣……他的眼睛,深褐色,陽光下會有呈現好看的明潤光澤。

他吐息交錯,完美的嘴唇微微張合,語氣溫柔癡纏,“藍,你是在怕嗎?”

蔚海藍遽然後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逾安,你還活著。”

那麼她曾經看見的人,也許並不是幻覺。

果真是他。

她清冷的近乎冰冷的音質平平的響了起來,但是那最後的音輕顫不已,透出她的激動心悸。

“我沒有死,你會不會很失望?”他忽然低頭,與她額心相抵。

一句話如冷水澆灌而下,蔚海藍仔細去瞧他,頭發短爽,那柔軟的發絲已修去,瘦了許多,也成熟許多,眉宇眼目間都是鋒利之色,不再是那個溫儒的他,眸底有一絲陰霾冷意,心髒抽搐了下,她的人也顫了下。

沈逾安噙著一邊嘴角問道,“這些年你過的好麼?”

蔚海藍輕聲道,“好。”

沈逾安冷凝地盯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在自己的仇人身邊,也能過得好?”

他銳利的話語如針刺來,蔚海藍隻是微笑。

“你不會不知道,蔚家會倒是因為他,他是來報仇的,報他們家的仇,報莫家的仇。”

“他多厲害,多麼心狠手辣,全盤都是算計,算計著你,就連你的家人和朋友也沒有例外。”

“你爸爸的命,就是他給拿走的。”

“蔚舒畫是被他的弟弟給害了,這才毀了容。”

“蔚默盈和一個叫陳晟的男人在一起,好像是要結婚了,那個陳晟,你知道他是誰的人?”

沈逾安冷喝一聲,不疾不徐說道,“他是雷紹衡的得力下屬之一,也是放在外邊的探子,他在暗中泄露了蔚氏的一切,還幫著雷紹衡拖垮了公司。不然你以為那陳晟是什麼人,這麼多年會留在蔚家不走?現在可倒好,你那大姐還要和這個奸*細成家,不僅是你父親黃泉之下不能瞑目了,就連你的爺爺,也要氣絕了!”

“楊慕清那邊也不好過,他自身難保,楊豐恐怕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就算是不死,漫長的監獄生活,也差不多是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楊豐還有沒有這個命從監獄裏活著出來!指不定就死在裏邊了,這死的原因,你說會是什麼?楊慕清一死,楊豐老來無子,真是慘呢!他會不會成了乞丐?乞討為生?還是也變成瘋子,要去殺人?”

“殺著殺著,這人也就消失了!”

“去了哪兒,下地獄了吧!”

“嗬嗬。”沈逾安輕笑起來,他頓一頓,瞥一眼神色漠然的蔚海藍,又是說道,“而你,蔚海藍,無論如何也逃不過,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你在蔚家時,你是蔚家的女兒。到了今時今日,你又是楊家的女兒。”

“你瞧瞧你,一家是給了命,另一家是養了你,橫豎都總也是他的仇人!”

“他這麼一個聰明絕頂的人,早就清楚你是誰家的孩子,他這麼把你留在身邊,就是想玩兒你,你就在他的手掌中,他輕輕一捏,你就碎了。可你倒是好,家仇大恨也不管了,就一頭栽進去了。我真是不知道,他是給你吃了什麼藥,就把你給迷住了!”

“你到了我這裏,他沒見過你,就算是你換了來,他也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你明不明白為什麼?因為他是來追根問底的,他想把我給追出來,所以寧願用你來做誘餌,他果真是絕!我就讓他滿意,看看他還怎麼和我鬥!反正要死就是一起死,拉他做個陪葬,我也是心滿意足了!”

“你放心,他應該很快就會到!”

“我也很期待,和他見麵的那一天!”

沈逾安字字句句說的確準,他死死盯著她,想要從她臉上瞧出一些情緒,但卻發現沒有半分。

蔚海藍隻是站在窗前,光罩過她單薄的身影,她的臉龐淹沒在黑暗裏,沉靜得沒有生氣。

沈逾安心裏莫名而起的煩躁,一下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幾乎瘋狂的吼道,“說話!”

蔚海藍瞧著他,一時間也分不清,眼前的他,是沈逾安,還是雷紹衡,原來有些事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原來沒有是過不去的劫,原來那一個死扣,在頃刻間鬆開了,“是誰敗了,是誰倒了,誰來報複誰,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被他騙被他淩*辱,難道你就不恨他!難道你都不想扳倒他,讓他也嚐嚐那種味道?”沈逾安扭曲的俊顏顯得猙獰,那****夜夜的糾纏痛楚,讓他成了恐怖的追逐獵人。

“恨?”蔚海藍輕吐出一個字。

那是陌生的字眼,她一向隨遇而安,不曾刻意去抓住什麼留下什麼,早就知曉,強求無用,守著一方淨土,容自己棲息就好,此刻心裏也有些淒涼空無,她回過神來,沈逾安的臉龐離得那麼近,她喃喃說,“你要是恨,你就去報複吧。不管是生是死,都不要後悔,這是自己選出來的路,走完就是了。死就死吧,或許才是解脫。”

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都是虛言假意罷了。

真是到這個地步,再去勸說,不過是可笑可悲。

蔚海藍冷著微紅的雙眼。

他幾近咬牙切齒地質問,“你是真的愛上了他!”

蔚海藍卻是緩緩的笑開來。

一抹極淡的微笑。

沈逾安忽想起那段青蔥歲月。

校園時光總是過的太快太爛漫。

她無論到了哪裏,無論是怎樣的場景,頂多也隻是這樣淡淡的笑著。

他卻還能清楚記得,他是在什麼時候被這個女孩子吸引。

春城本就不是寒涼的地方,她卻極其怕冷,冬日裏手套圍巾哪樣都不能缺,卻總愛丟三拉四。一日裏就不見了圍巾,哆嗦著白了唇,袁圓就在旁邊數落念她,她一副乖學生愣愣地聽訓的模樣,他就隻覺她可愛得不行。等去了圍棋社,從教室裏出來,他一下拿過脖子裏的圍巾就往她脖子裏一圈。她扭過頭瞧向他,他說“天冷戴著吧”,她一時沒有說話,袁圓就在旁邊嚷嚷“戴著吧”,她就突然其然地朝他幽幽一笑,仿佛能融化冰雪的笑容。

沈逾安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笑容征服。

自此徹底的淪陷。

萬劫不複。

沈逾安猛然間用了力道,將她圈在自己懷裏,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撬開她的蒼白唇瓣,舌頭靈活地鑽了進去,他狠狠的吻她,鎖住她的舌,猶如火焰,要將她燃燒,哪裏有當年的溫柔,早就蕩然無存。

蔚海藍沒有力氣去抵抗他,卻一下咬住他的舌。

沈逾安吃痛,口腔裏已有了血腥味,他陰鬱了眼眸,一手扣住她,另一隻手去扯她的衣服。

沈逾安將她推向床,蔚海藍身體一痛,有些發暈。

瞧他越來越近,脫去了衣服,蔚海藍麵色發青。

她定定地望了他一眼,突然有所動作頭往牆上撞了過去,一如當年撞那塊玻璃一樣決絕。

沈逾安嚇了一跳,“蔚海藍!”

蔚海藍的額頭磕出血來,赤紅了雙眼,發疼的胸口,啞然笑著問道,“你就是這麼對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