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7章 末日終降臨(2)(1 / 3)

蔚家人聞訊趕來時,醫生沉痛的對她們宣布,蔚雄謙因缺氧而致死,已無力回天。

蔚海藍被風景辛匆匆送過來,隻來得及看見悲痛欲絕的三夫人暈倒在地,醫生忙對她進行了急救,哭聲嚎聲亂成一片。蔚海藍發覺自己的心一緊,然而她仍是聽見自己用冷靜的不像話的聲音問還未退出病房的醫生。

“醫生,我爸爸怎麼會突然……”

醫生遺憾且沉重的說道,“蔚老先生的身體本來就……呼吸機的接口滑脫,導致老爺子缺氧而……”

“意外?人為?”她慢慢的問,滿眼皆是午後白花花的日光。

很痛,卻仍是不敢眨眼睛。

仿佛這些日子裏,總是不斷不斷地在醫院遊走。

起先是自己。

後來是他。

再後來就是父親。

醫生望一眼莫名出現在病房裏的雷紹衡,還有那好似因懼怕而緊緊依著他的男孩兒,頗有些為難的躊躇了下。近日的新聞鬧那麼凶,就算他不關注,也知道雷紹衡是誰,長什麼樣子了,他開口說道,“這個……如果說意外,可醫院這麼多年也從未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也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

醫生確實也很疑惑,然而若由他自己一力承擔說是醫院疏漏導致呼吸機的管子滑脫而致蔚雄謙死亡,這個責任,不要說是他,整個醫院怕也承擔不起。

可是,如果蔚老爺子是死於人為。

那麼最可疑的人就是雷紹衡了。

蔚雄謙本來就時日不多,兩隻腳都要踏進棺材裏了。

那麼,大名鼎鼎的雷先生為何會對明知已經撐不了幾天的蔚老爺子動手呢?

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說得通嗎?

尖銳的喧鬧,來自紅著眼的二夫人,她從悲慟中驟然衝到一旁的雷紹衡身邊,試圖揪他的衣領。

雷紹衡牽著莫廷雨後退一步,沒讓她碰到他。

他的冷漠,與病房裏的哀慟格格不入。

“是你!”二夫人聲嘶力竭的衝他喊,“是你殺了老爺,你這個殺人凶手!我們蔚家真是作孽!才會招了你這個惡人!”

陳晟急忙忙扶過了二夫人,蔚默盈則是摟住她。

二夫人還在罵罵咧咧地哭喊著,“雷紹衡!你來這裏做什麼!你就是來殺人的是不是!”

風景辛扶著蔚海藍的手肘,她的目光恍惚地落在病床上被白單子遮蓋住的人形隆起,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他甚至都聽見了她牙齒磕碰發出的咯咯聲,那咯咯聲忽又靜了。

“藍……”風景辛欲言又止。

蔚海藍慢慢卻堅定的推開的風景辛的手。

她呆滯的目光終於從蔚雄謙那邊收了回來,她舉步,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然而再艱難,也不過短短幾步路的路程。

愛情如果有一百步,自己會先走出九十九步……

可是這些日子裏,她走了多少步,連她自己都數不清了。

蔚海藍卻在此時清晰的記住她走到他麵前,不過是短短十二步。

她抬起頭,黑幽幽的眼睛直視雷紹衡,裏麵有濃厚的悲哀,語氣卻很淡,幾乎是飄著問道,“是你?”

雷紹衡麵色漠然,睫毛低垂,握著莫廷雨的手不自覺的一緊,卻並不開口。

莫廷雨還是那個倨傲的男孩子,站在雷紹衡的身後,目光穿過他,望向了她。他的目光筆直,瞧著那個女人,他卻覺得手有些疼。視線回到握著他的那隻大手,他已用了力,自己卻不知。

“還問什麼問?”二夫人淒厲的尖叫,“除了他還有誰?還有誰做得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蔚海藍,你看看,都是你,都是你引*狼入室,你爸爸是被你害死的,都是你……”

“媽。”蔚默盈紅著眼,緊皺了眉頭扶著她,尖利的目光卻也緊盯著雷紹衡。

“是他害死你們的爸爸,怎麼可能是意外?他千方百計的弄垮蔚家還不夠,他現在還要害死老爺……老爺啊……”二夫人哭嚎著,斷斷續續起來,眼看著也要昏過去。

蔚默盈隻好先安撫快要厥過去的二夫人。

空氣的密度仿佛都變得沉重起來,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從沒有一次,像此刻那麼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回答。

一個她所想要的回答。

蔚海藍依然看著他,死死地盯著他卻又隻是重複問了一遍,“是不是你?”

她以前說過,隻要他說沒有,她就相信。

雷紹衡看著她,目光複雜深邃,似乎有無窮困惑掙紮,最終,慢慢平複為一種她司空見慣的漠然。

他仍是沒有說話。

二夫人還在聲嘶力竭的叫罵,那種悲傷混合著極度的憤恨與絕望,淒厲的讓人心下生寒。

“你這個殺人凶手,我要告你。你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你這個殺人凶手……”

雷紹衡終於有了動作,他牽起莫廷雨,越過蔚海藍,目不斜視的往外走。

他擦肩而過,蔚海藍聽見他淡淡吐出兩個字,“告吧。”

至門口,他聽見那個輕飄飄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響起,蔚海藍說道,“報警。”

警察很快來了,這邊搜查取證,那邊就將蔚舒畫與雷紹衡帶到了警局錄口供。

陳晟陪著蔚舒畫一同去了。

然而不管活人現在鬧成了怎樣,蔚雄謙是真的已經死了。

兩位夫人因悲傷過度,也沒有了精力,隻是哭哭啼啼,哭著哭著就睡了過去,體力不支。蔚舒畫去了警局,醫院便剩下蔚默盈與蔚海藍。風景辛找了人過來幫忙,被蔚默盈禮貌的拒絕了,她隻說,這是我的爸爸。

蔚海藍卻仿佛靈魂出竅,方才那個冷靜說著報警的人仿佛根本不是她,她坐在病床邊,拉著那隻已經冰冷的手,她想起,這隻手其實也曾給過她溫暖,雖然她也曾羨慕過蔚默盈得到的溫暖比她多。

這雙手也曾在她跌倒的時候將她抱起來,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打趣她是愛哭鬼。這雙手也曾在母親的漠視下替自己撫過頭發,雖然也談不上溫柔予否。這雙手也曾抱過她喂過她食物給她買過衣服,可是這雙手,現在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蔚默盈安頓好兩位夫人,發現蔚海藍依然怔怔的握著父親的手。她在門口站了許久,終於走過去,她的手輕輕地落在了蔚海藍的肩頭。

“打個電話給小舅吧。”蔚海藍開口。

蔚默盈的身體微僵,最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風景辛與蔚舒畫從警局回來,蔚雄謙的屍體已經送到了太平間。因為呼吸器的問題不知是意外還是人為,所以在責任未弄清之前,醫院也不敢將屍體火化了。且蔚默盈特地囑咐,在人沒有到齊之前,不能火花蔚雄謙的屍體。

二夫人與三夫人都相繼醒了過來。

“警察怎麼說?是不是已經將殺人凶手抓起來了?快告訴我,警察到底有沒有抓他?”二夫人迫不及待的抓著蔚默盈問。

蔚舒畫低著頭,默默垂淚。

蔚海藍睜著眼睛,卻毫無焦距。

風景辛冷靜道,“已經做過搜證,他們在呼吸機上找不到有人做過手腳的證據。”

他頓一頓,在二夫人憤恨絕望的眼神下繼續道,“呼吸機上隻有屬於醫生護士的指紋。”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的。不然他來醫院做什麼,他一來老爺就沒了,怎麼能不是他?”

“根據警方的口供,他說他隻是前來探望的。”

“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證是他謀殺。”

“所以,即便鬧上法庭,你們也根本告不了他。”

風景辛曾是警務人員,當然知道沒有證據是抓不了人的。

況且,這個人雖然失了勢,卻還是個人物。

一樁案子沒有半分勝算的把握,最後隻是不了了之。

王謹之在得知蔚雄謙去了後,立刻趕了回來。

蔚雄謙的喪事辦的很快也很簡單,不過是幾天光景,火化入葬,一切安然。

蔚雄謙入葬後,蔚家人也好像接受了事實。

王謹之瞧見陳晟和蔚默盈成雙入對,他神色黯然。他去找了蔚海藍,問她有什麼打算。

蔚海藍搖搖頭,她隻想靜一靜,等過了三七再說。

王謹之對這段日子裏發生的事情隻了解些許,除了歎息,也不再多問。

這夜,風景辛回到別墅。

蔚海藍就這麼趴著桌子睡著了,她的手裏攥著一張船票。

她死死地攥緊著。

盛世集團易主的風波尚未平息。

眾人正引頸觀望新上任的集團董事長如何點燃三把火,誰知沒幾天,等來的竟是盛世集團宣布破產的消息。

這一樁新聞一出來,無疑比雷紹衡等人的下台更轟動。

微安等人更是自第一次董事會後便沒有公開露麵過。

集團其他股東們的手機都被記者打爆了,隻好四處尋找新上任的董事長,這才發現,居然沒有人知道他們住在哪裏,電話也隻能聯係到脾氣最為暴烈的啟烈。可想而知,啟烈一接通電話是如何將那頭的人罵的狗血淋頭的。

“大小姐,這件事情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啟烈再次摔了電話,惡狠狠地對臨窗而立一身黑色帥氣西服的微安說道。

微安沒說話。

偌大的空間裏,便隻有啟烈的喘氣聲。

右荃看了眼啟烈,“剛才誰來的電話?”

“還不是盛世的那些老鬼,追著要說法!靠,破集團已經是我們的了,老子想宣布破產就破產,要屁的說法啊!”啟烈怒不可遏,“說起來,這事兒都是那姓雷的給設的套兒,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微安緩緩轉身,她的臉上並沒有憤怒或者急迫,甚至輕輕的挽起嘴角,“當然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此話一出,右荃疑惑的望了過來。

隻有啟烈甚是開心,眉開眼笑問道,“大小姐,你有辦法?”

微安輕聲說著些什麼。

右荃難掩擔憂道,“大小姐,寰哥讓我們回去。”

“我不是說了,不準告訴他?”微安的聲音冷了許多。

“這邊的消息是收不住的。”右荃道。

微安眼眸往下斂,“就算是要回去,也要帶個陪葬品!”

百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內,滿載而歸的路嫣剛講大包小包放進後備箱,一轉身便見一名吊兒郎當的男人站在她身後,那人樣子很是凶惡,絕非是什麼善類。路嫣嚇一跳之餘,疑惑著正要開口詢問時,對方先開了口。

“路嫣小姐?”

男人雖笑著,然不善的氣息仍是太過強烈。

路嫣戒備的後退一步,“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那男人漫不經心的笑了笑。“不過有件事情需要路小姐幫忙,所以——”男人頓了頓,笑的更是不懷好意。

路嫣更為警惕,手悄悄摸到了包裏的手機。

那男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出手如電,在路嫣還未看清楚時,自己的手機已經被他拿走了。

男人笑笑的把玩著她的手機,“請路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路嫣的不字還未說出口,頸上被重重一擊,便不省人事了。

“右荃,人家好歹是女孩子,你就不懂憐香惜玉麼?”啟烈迅速將軟軟倒下的路嫣接住,一麵又抱怨突然冒出來襲擊路嫣的右荃,右荃卻是麵色冷凝毫不手軟,性子沉悶得很。

“大小姐叫我們來不是為了憐香惜玉。”右荃看一眼啟烈,率先上了路嫣的車,“你是想被人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