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 如果有明天(3)(1 / 3)

蔚海藍在離開時,隻對著蔚舒畫說了一句,“蔚家的女兒,能夠勇於麵對,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蔚舒畫雙眼無神空洞,卻點了個頭。

那是蔚海藍探視後的第二天。

蔚家人接到了電話。

原來蔚舒畫已經接受警方盤查審問了。

聽聞這個消息,三夫人沒有忍住再次喜極而泣,這一大家子總算是卸下了緊繃的情緒。隻要蔚舒畫肯錄口供,那麼事情就有了轉圜的餘地。蔚海藍又讓風景辛聯係了負責這起案子的辦案警長,從警長的口中,得知了大致的事情始末。

白晶晶口中所說的硫*酸,確實是蔚舒畫帶去的。

那瓶硫*酸是公司派蔚舒畫去印刷廠取的,隻是那日時間已晚,所以沒有回社,也就沒有上交。而後她就去了孟和平的公寓,想要去見他。但是孟和平不在,反是瞧見了白晶晶。白晶晶讓她進去,蔚舒畫就進去了。兩人之後說了許多話,聊著聊著當下又發生衝突,衝撞之間,蔚舒畫被白晶晶推倒在地,白晶晶則是開門讓她走。蔚舒畫在無意識下抓起身邊的東西,就往她身上砸去。不料拿起的是硫*酸瓶,瓶子砸到牆上就立刻碎裂,硫*酸刹那間潑向了白晶晶。

以上都是蔚舒畫的口供。

而白晶晶被潑傷後就開始撕心裂肺的大吼,蔚舒畫卻因為慌亂害怕而忘記有所反應。

白晶晶的哭嗥終於引來了隔壁公寓住戶的查探。

門敞開著,那住戶就見白晶晶綺麗慘叫,渾身灼傷,衣服黏稠著肌膚,鮮血淋漓,分不清哪一塊是完整。而蔚舒畫就僵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宛如化石。整個場麵很是混亂,那住戶瞧見此情此景,也嚇得沒了心神,急忙打電話報警。

警方和急救車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趕到的。

急救車帶走了白晶晶。

警方則是帶走了蔚舒畫。

這之後的事情就接應了蔚默盈來尋找蔚海藍的那日。

兩人走出公安局,蔚海藍難掩煩悶道,“這起糾紛完全是一場意外。”

風景辛道,“你們相信她沒有用。”

蔚海藍又怎麼會不知道,更是愁悶地蹙起眉頭。

那些口供也隻不過是蔚舒畫的片麵之詞,就算是上了法院,法官和陪審團也會相信這是她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為了自保。就算能夠證明,這瓶硫*酸的來曆,但是蔚舒畫確實帶著上門了。至於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向來都難以理清楚。再加上先前,蔚舒畫和白晶晶也有過類似的衝突,無疑是雪上加霜。

最讓人頭痛煩惱的是,雷紹衡絕對會為了白晶晶接案。

以雷紹衡的口才和能力,一定會將這個官司打贏。

風景辛瞧她一直愁眉不展,寬慰說道,“藍,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

蔚海藍不想再將風景辛繼續牽扯進來,輕聲說道,“哥,謝謝你幫了這麼多忙。隻不過這是舒畫和白晶晶的事情,我想一切都應該由她們來解決。不管結果如何,命裏自有定局,改變不了。你去公司吧,別耽誤了正事,我自己回去。”

風景辛也沒有阻攔她,瞧著她攔下一輛車而去。

可縱然蔚海藍是這麼說了,風景辛卻還是暗中安排了許多事。

他從國外請來了眾多專家醫師,也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這場可能而來的風波。

白晶晶在住院十五天後,順利從無菌病房轉到了特護病房。

蔚舒畫就在拘留所被關押了整整十五天。

就在蔚家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三夫人又央求蔚海藍,帶她去醫院。蔚海藍抵不住三夫人的苦苦請求,又想著事情總要解決,無論成敗,不妨嚐試看看,蔚海藍便陪著三夫人買了水果和鮮花去探望。

她們來到了白晶晶的病房前。

白晶晶的脾氣已經變得很暴*躁,她不肯見任何人,縱然是孟和平,也已經安撫不住她。唯有瞧見雷紹衡,她才會安靜下來。隻是還是一直喊疼,她將所有會發光能夠照見自己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她不再願意照鏡子,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雷紹衡在這幾天裏,也就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一直陪著她。

蔚海藍扶著三夫人來到病房前,尚未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咆哮聲,“給我滾!給我滾開!”

而後那扇門就由內打開了。

看護慌忙地往外麵跑,顯然是受不住。

兩人又是回頭望去,隻見病房裏拉著窗簾,卻開了一盞燈。

走進病房,就見白晶晶坐在病床上。

白晶晶披頭散發,衣服淩亂地穿在身上,隱約可以看見被衣服披著的後背,原本嬌*嫩的肌膚早就不複存在,大麵積的黯淡黑色,還有灼燒過後的紅*腫,遠遠望去,就好像擦了一層黑粉,甚是可怕。

白晶晶發狂地亂吼一通,猛地抬頭,卻見是她們兩人。

屋子裏的空氣偏冷,她的雙眼卻是赤紅如血,十分猙獰。

反是蔚海藍打破沉寂,溫和開口,“事先沒有來得及說一聲就來看你,你不要生氣。”

“白小姐,你的傷好些了嗎?這些東西……”三夫人也跟著應和。

白晶晶一手護著自己的右頰,另一隻手抓起東西就往她們砸過去,“全給我滾!我不要見到你們!”

“白小姐!”三夫人怯懦焦急地呼喊。

“我說了給我滾啊!”白晶晶歇斯底裏地嗬斥,一旁的東西被她砸完了,她的憤怒仍然得不到釋放,忿忿說道,“你們不走是不是?要我親自趕你們走是不是?好!我就下來把你們轟出去!”

氣氛演變得很是緊張窒悶,亂糟糟的一團。

就在此刻,孟和平急急趕來了。

孟和平瞧見她們也是微愣,而後衝進病房,又見白晶晶就要下床,他一下奔到床沿,深怕弄痛她,小心翼翼地扶住她,不讓她下來,白晶晶卻還在拚命反抗推拒,嘴裏不斷嚷著“放手”,孟和平無奈說道,“晶晶,你聽話!不要亂動!”

“你把她們給我趕走!我不要見到她們!”白晶晶大喝出聲。

“白小姐!這件事情是舒畫的錯,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原諒她!”三夫人向她求情。

仇恨已經蒙蔽她的雙眼,白晶晶怒目以對,火焰從眼底噴*射而出,她伸手指過三夫人,又是指過蔚海藍,“你,還有你,全都給我滾出去!帶著你們的東西,從我的眼前立刻消失!現在!馬上就給我消失!”

三夫人不肯走,“白小姐,我向你道歉,我求你了,你饒了舒畫吧!她不是有意的!”

白晶晶被孟和平扶著,不讓下地,她堅決無比地說道,“我不想聽你們說半個字!我告訴你們,我一定會告蔚舒畫!她太惡*毒!她用硫*酸潑我!她一定要受到法律的懲罰!我要告得她坐牢!聽懂了?還不快給我滾!”

孟和平擔心她那麼激烈會撕扯到傷口,望著兩人漠漠道,“你們還是走吧!”

蔚海藍瞧見這樣,也知道繼續逗留也不會有結果,她拉過三夫人道,“三姨,我們先回去。”

三夫人好不容易見到了白晶晶,哪裏肯離開,隻想著要救蔚舒畫,顧不上其他,使勁揮開蔚海藍的手。她一個大步跨到床前,對著床上的白晶晶,想也不想就跪下了。蔚海藍大驚,就要去攙起她,三夫人卻奮力推開她,不讓她靠近。

孟和平也是怔住,而白晶晶恍惚著聲音驟止,三夫人磕著頭道,“白小姐!你就當是可憐我吧!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教她!所以她才會做錯事!我來道歉!我願意把這條命賠給白小姐!隻求你饒過舒畫!”

忽然就寂靜下來,唯有三夫人在磕頭。

“好一個蔚舒畫!讓自己的媽媽來下跪求情!”白晶晶赤紅的雙眼似要滴出血來,燃著更濃烈的火焰,卻不知為何,她的目光轉而望向蔚海藍,瘋了似得笑了一聲,思緒混亂無章,衝著蔚海藍喝道,“你不是她的姐姐嗎!你怎麼不跪下來求我?”

病房外又閃現一道身影。

那深沉的男聲劃破喧囂響起,雷紹衡俊顏漠漠,“我還是她的姐夫,是不是也要跪下來求你?”

雷紹衡在醫院連守了幾天,剛才回去洗澡換了身衣服折回,卻不料他這一走,這邊又出了亂子。

雷紹衡僅是這麼一句,白晶晶就不再說話,隻是眼裏盤旋起淚來。

“你放開我。”白晶晶悶聲說道。

孟和平急忙鬆開手。

雷紹衡踱進病房,定睛瞧了眼站在一邊靜默的蔚海藍,而後掃過孟和平,視線最後落向白晶晶,以及跪在地上的三夫人之間,他肅穆的臉龐沒有過多情緒,漠漠說道,“晶兒,你平時是怎麼對待長輩的?”

白晶晶負氣地死咬住唇,怎麼也不肯開口。

雷紹衡又道,“怪我沒有好好教你,錯也在我。”

白晶晶一聽他說這話,心裏柔軟起來,終是澀澀說道,“你起來,你不要跪我。”

蔚海藍再次上前,喊著她扶起她,“三姨,你先起來。”

三夫人抓著蔚海藍的手,執意不肯,對著白晶晶道,“白小姐,我求求你了。”

白晶晶怔怔望向麵前的婦人,突然間就想起了誰,其實曾經也有過的,也有這樣一個人肯為了她飽受艱辛,在別人麵前替她苦苦求情,可是後來,為什麼她就這麼走了,扔下她一走了之,再也無所蹤跡,沒有再出現過一次,好像她不存在,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白晶晶笑了,那笑裏是道不明的蒼涼,還殘留著一絲嫉意,她尖銳地說道,“就算你跪我求我,我也不會心軟!這是你女兒惹的禍,是她做錯了事,就算是要跪要道歉,也應該是她!我要看見蔚舒畫!我要看見她到我的麵前,向我道歉!請求我的原諒!”

三夫人滿臉淚水,“舒畫還關在拘留所,她來不了!她來不了啊!”

白晶晶道,“她被關起來了?那就保釋她!難道你們沒錢?沒錢就隻能繼續在裏麵關著了!”

三夫人茫然然望向雷紹衡,“雷先生,你就讓我們保釋舒畫吧!”

雷紹衡沉聲道,“這得問晶兒,不是問我。”

三夫人已經暈頭轉向,淚水縱橫交錯,看著很是辛酸,“白小姐,舒畫一定會來向你道歉!你對雷先生說說,準我們保釋!”

白晶晶憋在胸口的惡氣雖然還沒有消除,可得知蔚舒畫這些日子都被關押,她少許平靜了些,厭煩地嚷道,“好,我就讓你們保釋她!我等著她來向我道歉!你們現在給我出去!”

三夫人道著謝跌坐在地,這才由蔚海藍攙扶著離去。

蔚海藍轉身的刹那,看見雷紹衡正瞧著她,也不知怎麼了,就好似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壓著不讓保釋了。

喧鬧過後,孟和平低聲問道,“你怎麼又向看護鬧脾氣了?”

白晶晶卻不回他。

雷紹衡吩咐道,“和平,讓人再去煮些粥。”

“你休息一會兒,別再動,小心傷口。”孟和平叮嚀幾句,走出病房。

白晶晶問道,“哥,你會幫我打官司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