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蓉那時候根本就沒當真,因為她以前就被這麼搭訕過,那是同班暗戀她的男同學。他們一直在玩笑似的聊天,他笑的很散漫,她就陪他聊著。以前真的是覺得沒什麼,如今一想,原來真的是她自作多情。
淩蓉再次來到了藍天建築。
淩蓉不再顧及什麼,理智早就被衝垮,直接撥了雷紹衡的電話。
淩蓉終於見到了雷紹衡。
當她走進辦公室的一刹那,腦子裏突然有些空,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她看見他坐在那裏,她走過去,在他的麵前坐下了。她試圖想要組織好語言,明明有那麼多的憤怒和悲痛無法訴說,偏偏一對上這個人,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沒有許過承諾。
他沒有說過他喜歡她。
他從一開始就對她說過。
他對她好照顧她幫助她關心她,全都是因為她像另一個人。而她還不信,她隻以為這是不善表達的他,特有的愛護方式。她突然就覺得很好笑,可怎麼就是笑不出來,她隻覺得苦澀難熬,哭又哭不出來。
雷紹衡也不說話,卻是等著她說話。
僵持半晌,淩蓉終於先開口,“我見到唐婉了。”
雷紹衡望著她,依舊沒有說話。
“原來你說過的那個朋友就是她。”淩蓉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她一直望著他,起先還壓抑克製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再也無法忍耐,她悲愴地質問,字字句句都戳*痛自己的心窩,“我覺得自己像一個笨蛋,竟然被愚弄了那麼多年!我甚至還自以為是!我以為你喜歡我!所以你才對我好!我甚至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當我知道你結婚了,我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想怎麼樣,我想著你過的好,那就成了!我還是你最知心的朋友,這就夠了!可是你呢?你把我當什麼了?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難道隻是一個替身嗎!”
淩蓉說了許多,控訴著他的不是,雷紹衡靜靜的聆聽。
末了,他隻說了一句,“我沒有把你當成是她。”
淩蓉紅著眼睛,卻是狠狠地盯住雷紹衡,她感覺痛到不行,無數把利刃捅向了她,“你敢不敢發誓,你從沒將我當成過她,你從沒在我身上找過她的影子。從開始到現在,一次都沒有。”
這一次,雷紹衡卻選擇了沉默。
淩蓉哽咽了一聲,淚水盤踞在眼眶,憤怒大喝,“我會認識你,這是我今生最大的錯誤!”
淩蓉忿然離去。
“嘟嘟——”
內線電話猛然響起。
雷紹衡按下接聽,王珊詢問道,“雷先生,楊少董應允了。”
當天晚上,雷紹衡去工作室接了蔚海藍。
蔚海藍便隨他去了,隻問他這是去哪兒。雷紹衡說是聚聚。蔚海藍就想著肯定是秦臻聶文誠他們,一般情況下,也就隻有他們了。想到他們,蔚海藍就又確信今天是能碰到袁圓和羅思予。如此一來,還真是挺高興的。
車子一到地方,卻不是萬京。
而是另一座娛樂城,招牌閃亮亮得刺目,蔚海藍也沒有多在意。
她就隨著雷紹衡進去。
奢華的大包間,瞧著也知道他們是先到了。
蔚海藍就又隨雷紹衡坐下來等。
不過多久,秦臻到了,聶文誠也到了。隻是兩人今日卻沒有帶袁圓和羅思予,身邊帶的伴兒全是陌生麵孔,蔚海藍是不認識的。秦臻點了個頭打招呼,神色顯出幾分莫名,聶文誠則是開口喊了“嫂子”,心裏邊也是困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是圈子裏人玩樂,所以他們當然就隻帶玩伴過場了。
蔚海藍卻又好端端坐在這裏。
聶文誠和羅思予的事,蔚海藍是不清楚的,所以也不好過問。可是秦臻和袁圓,她是有所知道的,袁圓又是她的好姐妹。蔚海藍揣測是不是他們兩個又鬧了,不然秦臻怎麼帶著個女人。心裏邊雖是這麼想著,可還有些發怵,總覺得很不安穩。
蔚海藍瞧瞧雷紹衡,他那麼微笑著,正和秦臻聊著什麼。
蔚海藍自然也不好說話了。
之後又有三對人趕到。
其中兩對,蔚海藍是不認識的,根本就沒見過麵。
這另外一對,卻是讓蔚海藍詫異。
楊慕清摟著唐婉就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
在場的人,男人清一色都是西服,女人就隨意多了,也不是那種花枝招展的打扮,大方自然。蔚海藍的裝扮也是端莊秀美的,唐婉則多了幾分知性。唐婉被帶進包間的時候,也是一怔,顯然她也沒有料到,今天晚上的飯局,竟然會是這麼一出。
“楊少董,各位,坐吧。”雷紹衡是做東的,開口喊道。
楊慕清紳士地替唐婉拉開椅子,唐婉默然地坐下了。可是她的雙眼,就直直地望向對麵。
雷紹衡就在她的對麵。
秦臻和聶文誠不知道有這麼一出。
兩人又突然瞧見唐婉,自然是將她當成了淩蓉。
不過兩人反應快,並沒有將她們當成是同一人。淩蓉是溫雅細致的,她笑起來不會那麼憂鬱,神情也不會那麼鬱鬱寡歡。淩蓉有自己的事業,事業有成的女人,充滿了信心和活力。而這個女人,柔弱的,雖不說話,也帶著刺的感覺。
容貌相同的兩個女人,完全不同的性子。
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一桌子人總算是全都到齊了,上了菜肴開吃。
菜肴美味,飯局上一行人打諢聊天,形形色色,那種諢段子,聽的蔚海藍眉頭都皺起來了。而那兩個玩樂的公子哥根本就沒有察覺,唱雙簧一樣說著,幾個女人倒是司空見慣了,在各自的懷裏笑著。
蔚海藍所接觸的玩樂,都是他們那幾個,圈子小的可憐,不會再多。雷紹衡一般也不會帶她去應酬,她也不喜。盡管蔚海藍知道男人之間難免會有這樣的場麵,可她還是有些受不了,她耐著性子,沒有發作。
蔚海藍不時地扭頭望向雷紹衡。
他正和楊慕清在喝酒,一杯又一杯的,交情還似乎不錯。
不知是不是那個諢段子說的太過了,聶文誠這邊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終於開口扯開話題。那兩人立刻就被帶過,三人就順著聶文誠的話題開聊,什麼時政什麼中東發展局勢,一下就像是國際委員代表開會了。
男人們除了玩樂,也愛拚才學見識,這不就聊得如火如荼。
蔚海藍皺起的眉頭才稍稍平展,神色也不再那麼僵了。
秦臻一向都是不愛開口的,他從來都不說什麼,可是這一次,他也搞不懂了,兄弟幾個出來應酬正常,這種場合帶著嫂子出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沒瞧著都帶的是過場的女伴,玩玩就算的。
秦臻不動聲色地湊過去,低聲說道,“要不讓嫂子先回去。”
雷紹衡和秦臻絕對不是同一類型的人,秦臻是個悶葫蘆,撲克臉,百年不變。雷紹衡也說也聊,一張笑臉也是百年不變,若說秦臻是冷在表麵,那雷紹衡就是冷到骨子裏了。
雷紹衡這邊連一句話也不給,雖是笑著,可是冷到眼底。
秦臻也不好說什麼了。
這兩個小時的飯局,一行人也算暢快。
雷紹衡和楊慕清也就對著喝到最後。
自始至終,唐婉的目光一直都有意無意地望著雷紹衡。
楊慕清似是忍不住了,低聲喝道,“你別給我太過分!”
唐婉替他倒酒,也是低聲的,笑著說道,“你帶我來的時候,就該想到。楊少董,注意你的形象。”
楊慕清猛地喝下那杯酒。
“行,這邊吃喝完了,上邊還有節目。”雷紹衡衝大夥兒道,“樓上去。”
“雷先生這是要玩兩把?”有人嬉笑問道。
“那就玩兩把。”雷紹衡應道。
一行人從吃飯的包間轉了個地方,棋牌桌已經擺好了,開玩沙蟹。
蔚海藍就坐在他的身邊,默默看著他們玩樂。她不懂這些,瞧了一會兒就受不了,隻覺得很乏味,也很無趣,這裏煙霧繚繞,她就想先走了。於是乘著一局終了,她就要湊過去想和他說話。
可是楊慕清卻在這個時候開口,沉聲說道,“這麼玩兒挺乏的,玩點新鮮的。”
眾人問怎麼個玩法。
楊慕清眼眸一暗,幽幽說道,“不如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