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十年應空釋(4)(2 / 3)

“我保證。”風景辛道。

蔚海藍望著他,那目光仿佛要洞悉所有。

風景辛卻覺得她有種豁出去的絕望,他忽然害怕,怕她會做出什麼事情。往昔的遲疑全都拋卻腦後,終是抓住她的手,字字真切,“藍,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許出麵。”

她揚起嘴角,淡淡說道,“哥,已經夠了。”

十年,真的夠了。

“藍……”他還在呼喊,她恍若未聞。

蔚海藍走出拘留所,想起今日種種。

這樣的三件事。

她以為是怎樣的百般刁難怎樣的不堪,卻不料這第一件替他洗頭,第二件替他做飯,第三件竟是要她嫁給他。

若是他知道以後,他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笑,不自覺地帶了幾分苦澀。

“名少爺,您回來了。”

風家別墅這兒,管家瞧見歸來的男子,帶著些狐疑恭敬呼喊。

那是個仙風道骨的男子,高瘦型,許是長期生病的原因,所以顯得有些虛弱。他的皮膚很白皙,那種白,帶了些病*態。雖是養尊處優的少爺,可卻沒有驕縱跋扈,待人有禮謙和,隨了她母親的脾性,深得風家上下的愛戴尊崇。

來人正是風淮名。

風家大小姐風琳與高岩的兒子。

“母親在哪裏。”風淮名問道。

“名少爺,大小姐在臥房。”管家回道。

風淮名上了樓。

風琳已經臥床多日,自從被禁*足後,心鬱氣結,進食也自然是少了,身體更是大不如前。她正在昏睡中,聽見那聲呼喊,便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瞧見那熟悉思念的容顏,心中忽然一喜,連日的陰霾散去了些,如冬日裏的陽光,整個人有了些精神氣,“淮名。”

風淮名在床畔低聲喊道,“媽。”

風琳難掩驚喜,“淮名,你怎麼回來了。”

風淮名急忙伸手將她扶起,隻將事情大致道出。

其實近段日子裏,風淮名的身體就休養完好。昨日接到父親的電話,詢問他情況,他便如實說了。這一大早,高岩就派人將他接回來了。風淮名離家多時,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何事,隻是也察覺到蹊蹺。

聽見風淮名這麼說,風琳當下有所寬慰。

高岩雖是將她軟*禁於此,可也沒有做到太決絕,他會去接風淮名回來,估摸也是想她寬心。

“媽,是不是出事了?”風淮名素來不理會外界紛擾,但也著實擔心。

風琳望向他,一時感慨。

她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這是她和高岩唯一的牽係。

風琳是早產兒,雙胞胎姐姐就是因為早產而夭折了。她能活到今時,實屬不易,卻一直十分疲憊,總感覺生不如死。而她的身體,並不允許懷孕生子。當年醫生極力勸阻她,聲稱風險太大。若是發生意外,那可是一失兩命。但她還是冒險,將孩子生了下來。

“一切都會好的。”風琳握著他的手,輕聲問道,“淮名,你幫媽媽去找個人好不好?”

這日晚間高岩從公司回來,瞧見風琳母子在餐廳裏用餐。他緊繃的臉孔才稍稍緩和了些,入座用餐。

晚餐過後,下人來報,“姑爺,雷先生來訪。”

高岩沒有想到雷紹衡會在這個時候到來,雖是狐疑,可還是立刻請他進屋。

高岩道,“淮名,扶你媽上去休息。”

風琳卻道,“我今天不大累,雷先生來了,我也好見見他。”

高岩倒也不怕,這個節骨眼上,雷紹衡也是和他站在一條線上的。不管接下來如何,現在也不會出什麼事兒。就算風景辛被保出來,他也要在這段時間裏將風家搞個七零八落,握於自己掌中。隻是他也知道蔚海藍找上他的情形,高岩卻是算準他不會幫手,不過是一個女人,壞不了事。風景辛一死,蔚海藍定會落到他手中。

風琳留下了,風淮名也沒有急著走。

雷紹衡被下人請著入內。

“雷先生,真是稀客。”高岩笑道。

兩人一見麵,自然是一番阿諛。

客套的話語相繼說了一堆,雷紹衡坐下道,“高夫人,許久不見。”

“雷先生貴人事忙。”風琳微笑應道。

“這位一定是令公子了。”雷紹衡又是望向了一旁而坐的男子,風淮名則是朝他有禮照應。

此番雷紹衡會前來,也是因為風淮名的緣故。

下午三點左右,事務所那邊傳來消息。王珊回稟,有人留了話。雷紹衡一問是誰,才知道對方聲稱是風琳之子。風國華已被高岩軟*禁了,風琳這些日子都沒有出麵,何種原因,亦是不需要多想,也知道原委。

風琳僅有一子,和風琳一般體弱,所以鮮少出席公眾場合,也不插*手家族事業。

隻是他所留下的話語,卻是意味深長。

風淮名道:母親已經備好雨前龍井,讓您去取。這雨前龍井珍臧了十年。

短短兩句話,讓他悻然而至。

她一來是表明身份,先前初會,他確有提過。

再來她特意加重,十年的雨前龍井,不容錯過。

“犬子淮名,身體不大好,所以雷先生沒有見過。”高岩道。

雷紹衡和風淮名交談了幾句,隻見此人應對自若,談吐沉穩,若是出山,未必不能成事。

相談片刻,正在品茗,風琳忽然想起什麼,開口說道,“雷先生,之前你誇我這兒的雨前龍井味正,我這書房裏有好些珍臧,時間不急,若是有興致,那就前去品一品。”

一行人轉而去了書房。

風琳精於茶道,不疾不徐地說了些許品茶的門道。

末了,她忽然提到了蔚海藍,輕聲說道,“海藍總歸是趙嫻的女兒,我有些話想對雷先生說。”

雷紹衡見她這麼不避諱,倒也讚賞,對著高岩道,“高總,看來要借個地方了。”

風琳搬出了親戚這一層關係,高岩不好在這個時候翻臉反駁,隻好賠笑著離開,將地方騰給他們。風淮名也隨他而出。兩人一轉過回廊,高岩望向風淮名,那眼神帶著審視,“淮名,你媽是不是讓你辦事了?”

風淮名沉默了。

高岩又道,“不管怎樣,爸總是待你們好的,其他你也不要多管。”

風淮名皺眉,溫溫說道,“我隻希望你和媽平平安安。”

高岩心中微微一動,沉顏而去。

書房裏邊僅有雷紹衡與風琳兩人。

十年珍臧的雨前龍井,確實味道格外香醇。

雷紹衡品著茗,茶水入喉,沁人心脾。

風琳漠漠開口道,“雷先生,我不大知道你和海藍之間有怎樣的糾葛。可是那****第一次來見我,我就看得出,你對那孩子很上心。時隔一年,我想著你今日要是不來,那麼就已經不在意了。海藍是好是壞,你都不會惦記。可是你來了,我就更加確信,她對你是特別的,你心裏邊還是有她的。”

“其實我本來不應該見你,更不應該對你說這些,但是她實在太苦了,她活的太累也太孤單。”風琳默了下,又是說道,“景辛入獄,不瞞你說,不管是多少年牢獄,或者是死刑,他都會認。可是他認了,海藍絕不會旁觀,她心存愧疚,就一定會出麵。”

雷紹衡一直都沒有出聲,隻是靜靜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