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理了理衣服,鎮定自若,雖然挨了一些拳頭,不過沒有大礙。
袁圓急忙奔到蔚海藍身邊,驚嚇地摟住她,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蔚海藍的腳邊,還倒著剛才被她踢倒的男人,她輕拍袁圓安撫,目光卻急急地望向一旁。
距離她有幾米的距離,雷紹衡的手揪著一個打手的衣服。
他揮手肆意一揚,將手裏的男人丟了出去。
砰——
男人悶哼一聲倒地,昏迷不醒。
她這才瞧清他,白色的襯衣滿是鮮血,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她的心瞬間被捏緊。他的雙眼,很是冷漠,卻被光芒打亮,眼底的深邃更是凝窒,他不偏不倚絲毫無懼地對上了前方照射而來的白光,整個人異常沉靜,處之泰然的態度,倒了一地的人,全都和他無關,嘴角的那抹弧度更甚。
車中下來了幾人。
那燈光實在是太過強烈,他們瞧不清來人。
雷紹衡卻邁開腳步,徐徐迎了上去。
那人走到車前,頎長的身影,短爽幹練的頭發,那副眼鏡斂著精光,他整個人包圍在光芒裏,前方擋著高大的雷紹衡,兩人低沉地說著什麼,那聲音太過輕了,所以她們聽不清楚。
袁圓好奇問道,“雷律師在和誰說話?”
蔚海藍眯著眼睛打量那個男人,他一個側頭,她終於認出了來人。
“秦臻。”
袁圓根本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怎麼像黑.社.會?
其實蔚海藍對於秦臻也是不大知曉,她隻知道他是這一帶的頭目,春城最有名的萬京娛樂城是他的產業,更有無數的聲.色場所,諸如酒吧迪廳之類。而且他的勢力似乎不小,所以才會被人稱呼為“秦爺”。
隻是,她一直困惑的是,這個秦臻,到底和他是什麼關係?
兩人低語了幾句,秦臻走向那群打手,開口質問,“這裏的頭兒是誰!”
沒有被打趴下的男人出聲了。
秦臻走向他,身形明顯就高出了一截。
男人瞧見來人,戰戰兢兢地低頭,大氣也不敢喘息,“秦爺。”
“不懂規矩!”秦臻抬腿踢向他,男人痛苦地抱著腹部,彎曲了身子,他低下頭睨向那人,冷冷說道,“這兒是我的地盤,還敢動我的人!活膩了是吧?嫌命太長?回去告訴你的金主,他要找的人,他動不起!別給我諢!”
“是是是!”
“還不快給我滾!”
“滾!兄弟們,我們滾!”
“慢著!”秦臻又是喝了一聲,那撥人膽戰心驚。
帶頭的男人問道,“秦爺,您請吩咐。”
秦臻道,“剛才動了手,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該怎麼著,自己知道。”
男人望向那個打架凶猛厲害的男人,他走近了幾步,顫聲說道,“這位爺,您大人有大量,下次我們不敢了!”
雷紹衡卻在微笑,他的笑森森然的。
男人也在圈子裏摸爬多年,但是他從未遇見過這樣的男人,分明不是圈內人,可是眼神厲到讓他感到可怕,他的笑容下猙獰著恐怖氣息,這樣的人,深蔵不露,竟是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下。
雷紹衡慢條斯理地拽起他的領子,將他拉近,可是那力道卻讓對方呼吸困難,男人粗紅了脖子,他低下頭,在他耳邊沉聲說道,“我隻說一遍,你聽好了,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們切成一塊一塊,統統扔進海裏喂鯊魚。”
男人目露膽怯,慌忙地點頭,帶著兄弟們連滾帶爬地跑了。
秦臻衝著眾人道,“不好意思,讓各位受驚了,去我那裏處理一下傷口吧。”
一行人紛紛上了車。
蔚海藍亦是邁開腳步,袁圓則跟隨在她的身邊,顯然是驚魂未定。
秦臻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周遭,視線一下對上了那個短發蘋果臉的女孩兒,忽然眼底躥過一抹幽暗光芒,有些興味,卻是別來無恙,隻覺得有了些意思。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她。
一行人被接到了萬京。
娛樂城的包間裏,眾人由醫生檢查狀況。
“安律師,這次讓你為難了。”
“沒事。”安承笑著回道。
秦臻漠漠說道,“安律師家住在城南,那兒也是我的地盤,你大可以放心,絕對不會有事。”
安承不動聲色地點頭,卻是心中暗想,看來他們都調查好的底細了。
醫生替安承處理完傷口,雷紹衡道,“安律師,你先回去休息。”
“行。”安承也是識趣的人,他們顯然並沒有把他當自己人,他也沒有再逗留,便由人派車送了回去。
摒退左右,隻剩下他們幾人。
雷紹衡的身上有一些傷痕,醫生替他擦了藥酒,他便換了幹淨的衣服。
袁圓還搞不清楚狀況,終於定了心神,開口問道,“雷律師,為什麼今天我們會被襲擊?”
“應該是接了案子的原因,他們不想讓你們接手。”蔚海藍輕聲說道,事情大致有些了解,隻是沒有想到會這麼黑暗複雜,她又是擔心問道,“梅姐和阿誌怎麼辦?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已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雷紹衡道。
“啊?”袁圓愕然,“可我爸還在家呢!他不會有事吧?”
秦臻道,“城東那一片,我罩著。”
袁圓終於對上了他的雙眼,隔著鏡片,她覺得這雙眼睛太過鋒芒,有種危險感覺,卻也覺得有些莫名熟悉,似是哪裏瞧見過。可是她又一時想不起,不禁懊惱,到底是哪裏見過?
雷紹衡望向蔚海藍,睨著她道,“受了傷的人,還挺能折騰。”
他是在指她對付打手的那一記飛腿,蔚海藍漠漠說道,“隻是反射性動作,習慣了改不了。”
依稀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
依然是在萬京,依然是在這間包房,她說了同樣的話語。
雷紹衡突然笑了,那笑聲很是愉悅自然,“我還以為你們會嚇暈。”
“隻不過是打架,再說了還有兩個男人,有什麼好怕的。”蔚海藍淡定說道,那份安心卻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袁圓卻是很喪氣地嘀咕道,“我差點就暈了。”
“咚咚——”
有人敲門而入。
大門一開,來人正是孟和平。
孟和平瞧向四人,其中三人認識,一人是陌生。
他沉穩地走到雷紹衡麵前,瞧見他平安無事,這才喊了一聲,“雷大哥。”
“恩。”雷紹衡點了下頭,又是衝她們道,“好了,你們也回去吧。”
袁圓明天還有正事要忙,再加上受了驚,確實急於回去。
蔚海藍不多說什麼,卻是詫異於他和孟和平是兄弟,不是同一個姓名,但是仔細一瞧長相,還有那麼一點點相似。她不明所以,平靜地起身,由人陪送而出。
正要走出包間,身後又是一聲,“忘記對我說什麼了啊?”
蔚海藍靜靜想了想,回了兩個字,“晚安。”
待人走後,雷紹衡這才道,“坐吧。”
孟和平坐了下來,沉聲問道,“剛才聽說你受傷了,所以我來瞧瞧。”
“這點小傷算什麼。”雷紹衡接過秦臻遞來的酒,悠閑品嚐。
“秦哥,是不是出事了。”孟和平扭頭問道。
秦臻漠漠道,“沒事。”
孟和平見兩人都是這個態度,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又見他們都平安,也不多問了。
孟和平來去匆匆,隻坐了一小會兒。
秦臻晃著酒杯,盯著那褐色液體,“城東和城南這片,馬上就要收網了,老三也已經全都準備好,隻要你一聲話兒。”
雷紹衡將杯中的酒液喝盡,那份辛辣壓下。
秦臻忽而幽幽說道,“你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動過手了。”
李永生的案子,正在緊張地受理之中。
被告謝萬金起先由其父謝有全交納了巨額金保釋,現再度被關押看守,暫時限製了他的自由能力。謝有全為了力保兒子,當下東奔西走,四處打點關係,更是特意拜訪了春城官.政權勢最高的風家。
風家的祖輩曾是中.央軍委官員,任團司令員兼政委,更曾是朝鮮停戰談判誌願軍首.席代表,西海岸防禦指揮部司令員和政委,一人身兼數職,鑒於功績卓越顯赫,榮獲.旗勳章數枚,一級自由獨立勳章數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