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藍依著他的指示動作,沒有任何異樣。
孟和平做了一番檢查後,沉聲說道,“五天以後,你再來醫院。”
王珊在旁問道,“孟醫生,到時候是不是就拆繃帶了?”
孟和平僅是點頭。
王珊頓時鬆了口氣。
孟和平又開了些活血化淤的內服藥和療效顯著的外敷藥,轉手將單字遞給她。
王珊急忙接過,轉身而去。
待她走後,孟和平幽幽抬頭望向對麵而坐的蔚海藍,公式化的口吻說道,“這幾天格外要注意,動作幅度不要太大。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落下病根,脫臼了一次,很容易會有下一次。”
“謝謝你,孟醫生,麻煩你了。”蔚海藍輕聲道謝。
“不用謝我,這是醫生應有的職責。”孟和平語氣平平。
“那還是要謝謝你了。”
“我隻是不希望你總是麻煩別人。”他話中帶刺,她不是聽不出來。
蔚海藍微微一笑。
孟和平瞥見她恬淡美好的笑容,忽而定睛瞧向她。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凝眸打量她,那種緊迫審視目光,蔚海藍感覺得到。
而麵前的這個女人,烏黑的頭發披在肩頭,可以算是中發,亦可以算是長發。論長相也是美女,可怎麼也算不上天姿國色,至少比起淩蓉而言,相差甚多,不可同言而喻。
可是怎麼會讓那個人,這樣對待呢?
到底是哪裏特別了?
蔚海藍不疾不徐問道,“找到了嗎?”
孟和平一怔,似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而她又道,“足以可以迷.惑男人的特質。”
孟和平回過神來,眼瞼一斂,再度恢複了沉默。
而此時,王珊取了藥折回,“沒事的話,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了。”孟和平回道。
蔚海藍從容鎮定地起身,道了一聲再見離去。
“孟醫生,我剛剛替307的病人打針,但是老人家不肯,非要見你!”正在尋房值班的護士奔來,衝著他喊道。
孟和平立刻隨她出了診室。
兩人朝著病房走去。
途中走過回廊,孟和平扭頭一望,隻見午後的天空明亮,雖然不比夏日裏的碧藍,可也晴朗一片。他正要收回視線,目光不經意間望見了兩抹身影,正要走出醫院大門,正是剛剛從他這裏離去的兩人。
孟和平的腦海裏浮現另一張巧顏嬉笑的動人臉龐,不禁有些煩惱。
出了醫院,蔚海藍道,“現在去公安局。”
王珊倒也沒有反駁,隻讓司機往來時的地兒開去。等到了公安局,袁圓幾人還在辦公忙碌。他們也不好在裏邊,隻能坐回車中等候。過了好半天,隻見一行出來了。
蔚海藍認得其中一個男人,正是那日在事務所見到過的富豪。
身材臃腫肥胖的男人身旁還跟隨了一個中等身材的小夥子,穿著很時尚得體,頭發也是張揚有型。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幾名律師,以及幾個類似保鏢的高大男人,排場頗大。
“被告謝萬金,被告人的父親謝有全。”王珊在身旁輕聲說道。
而他們身後,還有另外三人也走了出來。
安承肅穆了俊顏,袁圓也是一臉正色,兩人雷厲風行地走著,看上去倒也是格外登對。江梅則是走在兩人中央,她低著頭,所以看不見表情。三人都沒有說話,自顧自行走。
這樣的情形瞧在蔚海藍眼中,隻覺得像是那種電視裏的場景,被告原告全都聚齊了,什麼正義的律師和社.會.黑.勢.力相抗衡,此刻雖是勝負未曉,可卻也是帥氣驚人。
那一行人坐入私家房車,匆匆駛離。
蔚海藍這才下車,迎向他們。
不等她開口,袁圓就露出了笑容,蔚海藍見她這麼一笑,也曉得情況並不糟糕。
安承道,“去我那邊坐下來說吧。”
原來,安承早在這期間離開了林恩,自立門戶開設了屬於個人的事務所。
隻是事務所還未開業,而他這段日子也處於休假期。
昨夜的他,還在夏威夷悠閑度假,他是在半夜接到雷紹衡的電話,說是要請他幫一個忙。隻是沒有想到,居然是要他接一起案子,而且還不是主要的負責律師,隻是助手。雷紹衡之前和他有所交情,他難得開金口,安承自然是允諾答應,一來是不好推托,再來也覺得好奇。
坐最快的航班回到國內的安承和雷紹衡碰了個頭,再由王秘書接應雙方。
於是就有了今日下午的一幕。
隻是這些,他們之前自然是不知道的。
安承的事務所剛剛裝修完畢,所裏還充斥著些許油漆味,兩名保安瞧見來人,取了鑰匙開門。
一行人轉到了會議室,開始商討案子。
蔚海藍並不懂法律,其實她隻不過是擔心江梅,所以想要了解一些情況。本身她作為局外人,對於這些也是不好參與的,但是這次實在是特殊。隻見三人激烈地討論商議,她一聲不吭坐在旁邊靜靜聆聽。
“證據都有了?”
“恩,都在這裏,這兩天裏收集到的。包括被告生活習性,為人處事,以及相關證人的口供,最重要的是他的前幾任女友都有被他毆打過。李先生的驗屍報告,法醫的最初鑒定幸好沒有毀掉,已經收集。現在也請了京城那邊最具權威的法醫前來,就算到時候被告有爭議,也不會有問題。”
“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翻供!”
“警局那邊,是不是有人收了好處?”
“好處?他們肯定還沒動,估計現在是怕都來不及了,全都送回去了!雷律師直接和京城那邊的人打了招呼,法政的記者要來采訪這一起富.二代捅人事件!之前不是有一起官.二代的案子,徹底暴.光後,民眾反應多激烈!有時候群眾的力量還是巨大的,多少雙眼睛等著瞧呢!”
“袁律師,安律師,那這起案子,是不是贏定了?”江梅可不懂這些,她沒多少文化,不過是初中畢業。隻是聽見他們聊得那麼盡興,也瞧出一些端倪,覺得事情轉機很大。
袁圓笑道,“你放心,我的第一起案子,一定勝訴。”
安承行事比較穩妥內斂,他沒有下保證,沉聲說道,“我們會盡力而為。”
“謝謝!謝謝你們!”江梅提著的一顆心,微微沉了些。
兩人又繼續討論案子。
期間,王秘書泡了茶來,索性這裏有飲水機。
袁圓正是口渴,接過一喝,感覺茶水清香無比,她好奇問道,“王秘書,你哪來的茶葉啊?”
“帶的。”王珊道。
“你還隨身帶茶葉?”
王珊笑笑,又是端過一杯放到蔚海藍麵前。
蔚海藍也覺得口渴,喝了一口。
忽然,她瞧著那杯茶,似是有所頓悟。
記憶飛逝到那一天,那家湘菜館子。同今日這般的茶葉,衝泡後色嫩綠明亮,味道清香且濃鬱。後來是在唐朝人家,三人尷尬地麵對麵,那次她根本就沒有去品,隻當是白開水喝了下去。
“蔚小姐,這茶葉是雷先生讓人去蘇城買的,您嚐嚐味道正不正?”王珊在旁小聲問道。
蔚海藍悶悶地“恩”了一聲,卻是百味奇雜。
那個男人,壞也是他,好也是他,出爾反爾,卻又在暗中做了那麼多事,真真假假難以分辨。
手機在口袋裏響起鈴聲,蔚海藍急忙踱出會議室,隻怕會影響到他們。
等到無人處,她才瞧見是一串陌生號碼。
蔚海藍將其接通,就聽見那頭傳來熟悉又陌生的男聲,“你那肩膀怎麼樣了?”
他的語氣不是很好,可她竟也有種柔柔溫暖。
那邊很是安靜,他又是“喂”了一聲,隻以為是信號不好。
她終於開口,卻是答非所問,“茶葉,味道很正。”
而那頭忽然沉寂一片,久久無言。
末了,雷紹衡沉聲說道,“一會兒我來接你。”
電話掛了線,蔚海藍握著手機,將他的號碼保存。之前在醫院,她根本就沒有在意,當時心裏還有些鬱悶,所以便將號碼這事兒給忘了,後來他隻聯係助理,她也沒有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