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藍無畏於眾人的注目,冷靜說道,“我想我有權利不交出包檢查。”
周遭喧鬧,隻覺得事有蹊蹺。
蔚海藍不屑於以這樣的方式證明清白,隻覺得這是侮.辱,“除非你們叫警察,否則我不會讓你檢查。”
“雷先生,你是律師,你說說看,我是不是有這個權利?”蔚海藍直接將包袱丟給了他。
那個沉靜地坐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男人。
“有。”雷紹衡微笑以對,吐出一個字,他看著突然演變的一幕,隻當是在看戲一樣。
蔚海藍卻覺得很討厭,這樣的姿態,會讓她想到那日。
他也是這樣的笑容,這樣的冷血,借她的口命令所有人離開瑾園。
她討厭他的無關緊要,討厭他一副什麼事都盡在掌握的模樣!
“你是不是心虛啊?”阿秀衝衝說道。
“算了,算了,丟了就算了吧。”杜馨寧已經落下淚水,哭得十分傷心。
眾人瞧見美人哭了,自然是心有不忍,又覺得她實在是奇怪,畢竟大夥兒都讓檢查了,她為什麼不讓呢,越是不讓,就越有嫌疑,隻覺得那條項鏈就在她的包裏,終於有人開口說話了,“你打開包讓大夥兒看看就行了,沒有叫警察的必要。”
阿秀道,“你是不是拿了啊?”
“真要沒拿,也不怕打開檢查了。”
閑言碎語不斷,蔚海藍深呼吸一口氣,隻覺得煩不甚煩,終究還是將包打開了。
但是拉鏈一拉開,卻有刺目的紅色光芒射入眼中,一下灼傷了她的雙眸。
蔚海藍僵住了,一時不能反應。
這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的包裏會有一條項鏈?
阿秀拿起那條項鏈,立刻奔回到杜馨寧身邊,“馨寧小姐,是不是這條項鏈?”
白金的鏈子,做工十分精細,那枚紅寶石發亮,閃爍著璀璨光芒。
杜馨寧欣喜流淚,急急拿過捧在手中,“就是這條!”
頓時嘩然一片,指責憤怒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蔚海藍身上,無聲地控訴她是小.偷的事實。
“怎麼能這麼做呢?”
“真是沒道德!”
“拿別人的東西最可恥了!”
蔚海藍突然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奈,項鏈在她的包裏被找到了,而她分明就沒有拿。
“沒事,找到了就好,找到就好。”杜馨寧哭得我見猶憐,委屈無辜的樣子已經打動所有人。
“還不快點向馨寧小姐道歉!”
“馨寧小姐不和你計較,你自己也要識趣啊!”
“現在都人贓並獲了,不能狡辯了吧!”
忽然,周遭黑鴉鴉的一片,壓得她快要無法喘息了。
蔚海藍依然記得祖父的話語,他曾經帶她去海邊,站在礁石前眺望平靜的大海,金光粼粼的海麵,海風徐徐吹拂而來,他牽著她的手,沉聲告訴她,一個人,可以沒權,可以沒錢,可以一無所有,但是絕對不能沒尊嚴。
她曾經在紐約站於那麼多人麵前,為了設計的事件親口道歉。
但是,她不曾承認她錯了。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犯錯。
此時此刻,又是如此相似的場景,讓她再次經曆一次。
蔚海藍握緊了拳頭,冷冷說道,“不是我拿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我的包裏。”
多麼不能讓人信服的解釋,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可她一定要說。
“嘴硬什麼?你就承認了吧!”
“我沒有拿!”
“人家馨寧小姐都沒有怪你,你承認道歉,事情不就解決了嗎?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我說了我沒有拿!”蔚海藍咬牙說道,揪緊了挎包手提,都快要揪裂。
那一張張陌生臉孔,沒有一個人肯相信她,他們全都認定是她的。其實說來也對,如果換作她是旁觀者,她也一定會如此相信的吧。可是,這個世界真的都變成了黑色嗎,沒有半縷陽光嗎……
就在此時,有人幽幽開口。
他的聲音很低沉,卻在一群尖銳的聲音裏顯得那樣獨特。
“她不會拿的。”雷紹衡漾起笑容,凝眸說道。
聽到他的話語,眾人無比驚訝。
雷大律師竟然開口了?
而且還肯定地說她不會拿?
杜馨寧停了哭泣,捧著寶石項鏈,錚錚地望著雷紹衡。
眾人的目光更是在幾人之中遊移徘徊,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了。
蔚海藍的心在這一刻突然靜止跳動,像是被壓了什麼東西,悶得她快要無法喘息。眼前黑乎乎地略過無數臉孔,她的視線裏,那張俊顏驟然散發出光芒,越來越耀眼,將黑暗逐漸褪化,照亮她的整個世界。
雷紹衡似是十分煩惱,無奈說道,“我送給她的珠寶鑽石,她從來都不要。”
“啊?”眾人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杜馨寧麗容微變,一陣泛青。
蔚海藍緊抿著唇瓣,更是慌亂。
周遭好奇的目光,在這個時候讓她忽然承受不了,也不知道怎麼了,她隻想快快離開。
蔚海藍她抓緊了包,猛地轉身,奪門而出。
隻留下無限好奇的一群人。
雷紹衡卻笑了,單手支著頭,一臉興味。
落荒而逃了?真不像她的作風呢。
蔚海藍慌忙地奔出攝影棚,等不及坐巴士了,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而去。師傅在前方詢問地方,她慌忙忙道出。車子駛離攝影大樓,她這才定了心神,確定那人不會突然追出來了。可是為什麼,他要在那麼多人麵前這麼說,甚至還說了那樣的話語。
第一次,她感到那樣煩擾。
正是狐疑,一通電話進來了。
蔚海藍掏出手機一瞧,一串陌生號碼。
想著會是誰,終究還是接了,那頭傳來熟悉清亮的童聲,歡快喊道,“海藍姐姐。”
沒有想到會是聶彤,蔚海藍驚奇不已,“彤彤?”
“恩恩,是我,海藍姐姐,你什麼時候有空呢?我們一起出去哇!”
蔚海藍算了算最近的行程安排,明日要隨杜馨寧去攝影基地,大概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了,她思量說道,“這個周末怎麼樣?”
“好呀!那是周六,還是周日?”
“你說吧,彤彤想哪一天呢?”
“那周六好不好?”
“行。”
兩人商量了約見的時間和地點,掛線之前,聶彤小大人似得叮嚀,“海藍姐姐,這是我的號碼,平時上學的時候我都不用的,不過周日我一定會帶著,不然姐姐你找不到我。這個號碼隻有爸爸,叔叔,雷叔叔,還有海藍姐姐,你們四個人知道噢,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蔚海藍一口允諾。
這個六歲的小女孩兒,還真得不是一般的聰穎呢。
窗外是晴朗天空,眼前卻浮現起那人從容微笑的俊顏。
他像是一個永遠也猜不透的謎。
而她隻能隨遇而安。
次日七點,蔚海藍和小章準時來到電視台集合。
小章對她的態度比從前更加客套禮貌,卻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想來也是因為昨天的關係,蔚海藍也不主動提起。
“怎麼還不來呢?這都幾點了?”等了許久,小章忍不住抱怨。
足足等到九點,杜馨寧才帶著阿秀趕來了。
小章唉聲歎氣地嘀咕一句,“等了兩個小時,有沒有搞錯!”
遠遠的,蔚海藍就發現杜馨寧的眼神比起從前更加鋒芒,這樣的目光帶著嫉恨,已然將她視為敵人。她隻是一笑而過,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越來越發現,她也有當演員的潛質,至少,她變得比以前更加冷靜。
今日錄製的節目是現場直播,設有單曲演唱的環節。
所以為了配合效果,杜馨寧本次出鏡的服裝正是那件經她強製要求修改尺碼的禮服。
杜馨寧親和自然地和主持人對談,成熟老練。
末了,主持人話鋒一轉,帶到了最後一個環節。
音樂隨即響起,曲聲輕快活潑,四位伴舞奔上台來。杜馨寧拿著麥走向中央,在聚光燈下又唱又跳,她的姿勢擺得十分優美,每一個都對著鏡頭,展現最美的一麵。她根本就沒有在意其他,猛地一個大幅度動作。
蔚海藍在後邊默默瞧著她,盯著禮服的胸口處,不由得有些擔憂。
“我把愛甩啦甩啦……”正唱到高.潮的時候,禮服側身突然一下繃裂,杜馨寧正熱歌熱舞,一時也沒有注意,裹胸的設計使得上半身快速走.光,整件衣服就這麼鬆垮,雙峰貼著乳.貼曝露於眾人眼前,也被刹那拍入鏡頭。
“啊——”杜馨寧意識到衣服繃裂,驚叫一聲,急忙護住了胸。
在場的工作人員已經瞧呆了。
蔚海藍急忙奔上前去,幾人護著杜馨寧前往休息間。
身後傳來主持人急急接話,“精彩繼續,廣告之後回來。”
休息間內,杜馨寧已經氣瘋了,更是大發雷霆。
“怎麼搞的!我要你們來做什麼?一件衣服都搞不好?你們是不是吃白飯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現場直播露.點?讓我怎麼出去見人?我告訴你們,你們要負全部責任!”杜馨寧數落了一堆,全全怪罪到她們兩人身上。
小章本來就膽小,怯懦地哭了起來,“馨寧小姐,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對不起。”
“對不起?你說對不起有用?”杜馨寧麗容發青,她更氣憤的是早知道就該做些保養,讓自己的胸看上去美一些。
小章還在一個勁地在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一直沒有出聲的蔚海藍終於開口,沉靜說道,“馨寧小姐,禮服的事情,我之前就說過,如果按照您的要求去改,很有可能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當時我也明確勸阻過,而且也提醒過您,更做了聲明。如果發生什麼意外,責任在您自己。”
杜馨寧支吾了半天,一下說不出話來。
前幾次穿得時候都沒有出差錯,所以她更是勉強硬撐,沒有想到禮服真的繃裂了。
她似是察覺到立場不足,可又氣憤難擋,將禮服丟在沙發上。她剛要說炒她們魷魚,但是又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一切,指著小章衝衝說道,“你,馬上給我滾,我不需要你了!”
“馨寧小姐!”
“滾!”
小章哭著提了包走了。
阿秀道,“馨寧小姐,我們現在要趕去影視基地。”
影視基地距離春城有幾百公裏遠,坐車需要幾個小時。而後到了基地後,還要上山路。轎子隻有兩頂,杜馨寧和阿秀一人一頂,悠閑地坐上走了,蔚海藍隻好獨自一人爬山路。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一堆東西還讓她提著扛著,這就比較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