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懂什麼叫一人執法(3 / 3)

趙玉琴黑了臉,教訓栗克良:“你這是幹什麼呀?賄賂我?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錢這東西,燙手。趙玉琴不敢要,心裏卻急,急也不能帶相。收禮,一定要板起臉孔拒絕,讓對方想盡了辦法,最後才勉為其難收下,這是她自以為高明的地方。

推辭了一會,栗克良見趙玉琴堅辭,不知道該怎麼辦。

趙玉琴引導說:“小栗呀,你是真不懂事呀,我是國家工作人員,能收你的錢嗎?那成什麼了?平時,大家關係好,你給我點兒吃的喝的,禮尚往來,這都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送錢可就不是交情的事了。”

栗克良恍然大悟,把錢收了起來,進裏屋搬出兩箱劍南春就往趙玉琴摩托車上放,趙玉琴拉住他,不讓他去,他說:“大姐,別這樣,讓別人看到,對你不好,我給你放車上,有人問,你就說買的。”

趙玉琴不覺好笑,他倒是想得周到。

過了一個月,柴雲鵬在家請客。趙玉琴願意讓柴雲鵬在家請客,在家請客顯得跟客人關係近。

酒遮了臉,大家就無拘無束了。席間,臧副書記和趙玉琴喝了幾個酒,拉起閑話:“市場上有個栗克良,弟妹,你認識吧?”

趙玉琴馬上明白,他要說什麼,隻是笑笑,沒有回答。臧副書記說:“以後多照顧著點兒吧,那是我外甥。”

第二天早上,趙玉琴在上班之前就把栗克良的劍南春送了回去。這兩箱酒還沒動,她一般都會等一段時間再處理收到的東西,以防萬一。

栗克良堅決拒絕收回這兩箱酒,不僅如此,又送趙玉琴一套化妝品,說:“給阿姨美美容。”有了這層關係,趙玉琴就是他姨,以後還有許多事請阿姨照顧呢。

趙玉琴聽到栗克良媳婦誇自己漂亮,笑起來:“你姨我本來就漂亮。我年輕的時候,你是沒見過。我隻是不愛打扮。女人,顧家最重要。”

趙玉琴仿佛又找到了自信。

柴雲鵬話裏話外,總透出這樣的意思,一個不加修飾的黃臉婆,不符合縣長夫人的身份。

甘鳳麟也曾經開玩笑,說趙玉琴從來都是素麵朝天。

趙玉琴很自信地說:“我就是不喜歡妖裏妖氣的。”說著看花如玉。

“畫一點兒淡妝,是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別人的尊重。”花如玉不以為然。

甘鳳麟同意花如玉的觀點,說,我老婆也這樣說。

“我看你是拿人家當你老婆了吧?”趙玉琴毫不客氣,揀最惡毒的話來說。

花如玉極其不滿,瞪著趙玉琴:“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以為大家都像你,整天想些邪的歪的。”

甘鳳麟不生氣,上下打量著趙玉琴說:“我倒是願意把你當成老婆,編外的,就怕你不願意當小老婆。也怕我老婆不同意。”

“我想邪的歪的了嗎?哼。”趙玉琴嘴硬,心裏不得不承認,她嫉妒甘鳳麟對花如玉的照顧,“給你當老婆,還編外,瞧你那樣子吧。黑不溜秋的。”

“嫌我黑,那好,朱讀,我把她讓給你了。你長得白,有學問,戴個眼鏡,就你了。”甘鳳麟大笑著。

朱讀隻是笑,不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呀,他說讓給你,你就不會說點兒別的呀?”趙玉琴急了。

“說什麼?你讓他說不要嗎?”甘鳳麟笑得彎了腰。

這些,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現在,她化了妝,她希望柴雲鵬會回家看到,她也希望甘鳳麟會看到,可是,有人願意看嗎?唯一願意看的是寧鵬,她不願意讓他看。

想到這些,心裏有點兒酸,她的決心更堅定了。

栗克良以為趙玉琴是為了生意上的事來找他。趙玉琴說,別害怕,我來找你,與錢無關。她來的目的,就是讓他把告崔月浦甘鳳麟的案子再撿起來。如果栗克良不告,她就揭揭他這些年的底,而且,連他舅舅也脫不了幹係。

栗克良意識到,朋友一旦成為敵人,將最為可怕。

栗克良和趙玉琴攀上關係之後,他們就形成了利益共同體。逢年過節,栗克良到趙玉琴家走動,趙玉琴也不遺餘力地保護著栗克良。栗克良的生意從此沒遇到過麻煩,趙玉琴不隻是為他通風報信,還為他出謀劃策。

趙玉琴了解到,臧副書記隻是栗克良的一個遠房舅舅,為了找個靠山,栗克良每年都要給臧副書記送禮,處得關係比較好。

既然是找靠山,趙玉琴這個姨也不錯,何況,還有一個柴雲鵬書記作姨夫。

趙玉琴一說要揭底,栗克良怕了。這些年,他的許多違法行為,趙玉琴都知道,好多還是她幫著策劃的。可是,他沒有她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