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每天還裝著跟一個沒事人似的,特別是晚上的時候,那每天晚上的咳嗽總是最難熬的時候,她將門窗全部關嚴實了,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努力不讓咳嗽的聲音傳出去一點點。
在病塌上熬了幾個月,媽媽終於熬不住了,帶著對這個世界,對她的萬分留戀去了另一個世界。
她記得,那一年,也還是江城的那醫院,媽媽帶著她送走了外婆。
她知道外婆也是得的那種病,那種病來勢凶猛,並沒有給她們一家留下太多相聚的時光。
而現在,她隱隱的感覺不安,如今的她,看來好像也要步入媽媽和外婆的後塵。
可是這要是在以前,她會覺得無所謂,反正在這個世間她也沒有想要多呆一天的理由。
可現在,她卻不想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了她不舍的東西,有小豆豆,她還那麼小,她應該在媽媽的關懷之下,健康地長大。
還有西蒙,那個她所愛的人,愛著她的人。
她知道所愛的人永遠離開的那一種感覺,在那年冬天的那個晚上,她看著媽媽被那白白的被單給覆蓋住的時候。
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她的心裏如琴弦斷裂般疼痛,那一刻,她世界裏的天都塌了下來。
各種紛亂的想法如潮湧般襲來,想得她腦袋疼。
與其坐在那裏胡思亂想,還不如去醫院看一看,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下樓,奔去了最近的醫院。
醫院裏人很多,排了老長的隊。
而她又止不住的咳嗽,那等待的區域裏。
人很多,可她的周圍卻並無一人。
她想著,是她那不停的咳嗽嚇退了那些人。
她起身來,呆到了那個角落裏,她不想造成別人的困擾。
負責排號的一位護士看不下去了,拿了一個口罩給她,讓她戴上。
說話也很委婉,說是最近感冒的人很多,為了防止交叉感染,所以戴上口罩對自己,對別人都好。
她默默地接過口罩戴上。
兩上小時的等待,輪到她的時候,也就兩分鍾不到,就問診完了。
那位急性子的中年女醫生,沒有多說話,隻是開了好幾個單子,要她去檢查室檢查,等拿到了報告後再來找她。
做完最後一項檢查,醫生卻告之要第二天來拿報告。
她又回到醫生那邊,讓她開了一些止咳的藥水。
她不想讓西蒙太擔心。
開完藥出來,西蒙來了電話。
問她在哪裏?
其實這個時候,她應該關心西蒙和席帆談得怎樣了。
可這時,她感覺那好像不太重要了。如果她真的得了和媽媽一樣的病,那麼豆豆回到自己的身邊還有什麼意義。
“西蒙,家裏的感冒藥快吃完了,我在醫院拿點藥。”
“那,你在那邊等都著我,我來接你。”
他的速度卻是很快,等她排隊拿完藥,他已經在醫院門口等著她了。
“醫生怎麼說,這麼多天了咳嗽總是不停?”
“醫生說沒事,這兩天天氣變化無常,感冒的人很多,很多病人都和我有相同的症狀。”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感覺心裏麵似針紮了一般的疼。